2013年7月30日星期二

莫管日本修宪,只管光复中国钓鱼岛

                          莫管日本修宪,只管光复中国钓鱼岛
                                      高洪明
近来,日本国内阁首相、自民党总裁安倍晋三一直在积极鼓吹、大力推动日本国“修宪”与“建军”的政治大动作,因此引起了中国政治家、外交家、军事家、日本问题专家的重视和批判。
我个人认为:
日本国当前和今后举国进行“修宪”和“建军”是日本国政治发展的大趋势,是势在必行的,是志在必得的;这是日本国综合国力发展发达的必然结果。
日本国“修宪”和“建军”是日本国的内政和主权,中国是管不了的,就连它的盟主美国到头来也是管不了的。
因此,中国莫管日本国“修宪”和“建军”,更不可大动肝火,但应时不时地敲打敲打日本国;否则日本国会得意忘形的。
我个人认为:
面对日本国“修宪”和“建军”,中国只管光复自己的钓鱼岛就是了。
中国光复钓鱼岛不只是为了光复几个弹丸海岛,为的是光复中华民族在东亚在世界的荣誉、安全、利益和生存空间及持续生存的未来。
我个人认为:
为达此目的,中国必须持续增长综合国力,中国必须持续增长国家经济科技实力,中国必须持续增长国家国防和军事实力,中国尤其必须持续增长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和意志力。
我个人认为:
中国为了光复我钓鱼岛:一不怕擦枪走火,二准备擦枪开火。
因为,光复我钓鱼岛非诉诸武力不可;光复我钓鱼岛靠对话谈判只能是痴人说梦,只能是呻吟自慰。
日本人打骨子里看不起中国人有一二百年了,如果中国不能诉诸武力光复我钓鱼岛,日本人就不可能平等地看待中国人。
中国应当视《日美安保条约》为纸老虎,敢于捅破它;否则,中国光复我钓鱼岛也只能是叶公好龙,也只能是画饼充饥。
我个人认为:
中国光复我钓鱼岛,是民族国家之间的荣誉、安全和利益归属的问题,不是民主制度或者民主宪政能够解决的问题;不管中国是专制还是民主,日本国都不可能把我钓鱼岛送还我中国,美国都不可能劝说或督促日本国把我钓鱼岛送还我中国。
美国在中国钓鱼岛问题上所持的所谓“中立”立场,其实是安插在中日两国、中华民族与大和民族之间的大钉子,好让中日两国谁都不得安宁,好让中日两国都借助美国为重!
美国之心,路人皆知!
为此,中国必须拔出这颗大钉子,必须光复我钓鱼岛。
我个人认为:
中国光复我钓鱼岛,必须对钓鱼岛步步紧逼,步步为营;必须海陆空全方位推进,步步稳扎稳打,直到光复我钓鱼岛为止;但绝不可在已经到达的我钓鱼岛海域和领空转圈圈,这是畏葸不前的行为。
中国光复我钓鱼岛,必须不怕擦枪走火,必须准备擦枪开火;在我光复钓鱼岛问题上,“怕”字当头,是不行的,是无能的,是让世界看不起的。
在此,我庄严的声明:
1、在中国钓鱼岛问题上,我是坚持反对美国所谓“中立”立场的,因为我认为美国在中国钓鱼岛问题上是虚伪的;不如美国痛痛快快地说钓鱼岛是日本的。
2、在中国钓鱼岛问题上,我是坚持反对日本国侵占中国钓鱼岛立场的,因为我认为日本国侵占了中国钓鱼岛,中国不得不光复我钓鱼岛。
3、凡染指、伤害、侵害、危害中国荣誉、安全和利益的行为,不论是美国、日本国,还是别的什么国家,我都坚持反对立场。
4、除此之外,对美国、对日本国、对任何国家,我都坚持友好亲善之态度之立场。
                                               北京:高洪明
                                               手机:13522267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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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7月26日星期五

从许志永案看宪法虚设自由实为禁区

                           从许志永案看宪法虚设自由实为禁区
                                       高洪明
近日,听人说新公民运动的发起人许志永法学博士,前几天无端的被北京市公安局公共交通安全保卫分局予以刑事拘留了,罪名是涉嫌“聚众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罪”;但来自民间的消息都说许志永是因为倡导并参与要求官员财产公示和要求教育平权而被公共交通安全保卫分局刑事拘留的。
我以为许志永博士作为一名中国公民,身体力行地倡导并参与要求官员财产公示和要求教育平权是一个中国公民的法定权利和自由,他的言行是合宪合法的,是无可非议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三十五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根据中国宪法第三十五条之规定来判断,许志永公民倡导并参与的要求官员财产公示和要求教育平权的言行,是合宪合法的,是得民心得人心的。
可是,许志永公民就是由于他践行了中国宪法第三十五条之规定而被北京市公安局公共交通安全保卫分局给刑事拘留了,并且警方还欲盖弥彰地给许志永公民扣上了个涉嫌“聚众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罪”的大帽子,这才叫违宪违法。
如此一来,中国遵纪守法的公民们对中国宪法第三十五条不得不产生疑问啦!?
一、中国宪法第三十五条是否虚设公民自由?
据本人耳闻目睹的知道,除了官方组织或默许的集会、游行、示威外,全国各地各级警方视民间任何集会、游行、示威一概为非法集会、非法游行、非法示威。
又据本人耳闻目睹的知道,除了官方指示或默许的结社外,全国各地各级警方和民政部门视民间任何结社一概为非法结社。
更据本人耳闻目睹的知道,除了官方认可或默许的出版物外,全国各地各级警方和出版管理部门视民间任何出版物一概为非法出版物。
本人耳闻目睹的知道:
民间私下里言论是自由的,这是官方和警方无法无力管制民间言论的结果;
网络上民间言论是相对自由的,这是官方和警方惯用删除、屏蔽、封网来管制网络言论,力不从心的结果;
那些不时传来某某人因言获罪的消息,就足以证明中国公民言论自由的禁区了。
由此可见,本人不得不认为中国宪法第三十五条是虚设的公民自由!
二、中国宪法第三十五条是否实为禁区?
据本人亲历亲见和客观分析,我认为:
凡批评或反对中共党和国家制度、路线及政策的言论,就是中国公民言论自由的禁区;
凡批评或反对中共党和国家领袖人物的言论,就是中国公民言论自由的禁区;
凡批评或反对中共党和国家制度及政策的出版物,就是中国公民出版自由的禁区;
凡批评或反对中共党和国家领袖人物的出版物,就是中国公民出版自由的禁区;
凡非官方指示或默许的民间结社,就是中国公民结社自由的禁区;
凡非官方组织或默许的民间集会,就是中国公民集会自由的禁区;
凡非官方组织或默许的民间游行,就是中国公民游行自由的禁区;
凡非官方组织或默许的民间示威,就是中国公民示威自由的禁区。
由此可见,本人不得不认为中国宪法第三十五条实为公民自由的禁区!
在这里,我要毫不掩饰地说:中国宪法第三十五条的核心禁区,就是组党自由(即政治性结社自由),就是街头政治自由(即政治性的集会自由、游行自由和示威自由);而组党自由与街头政治自由又是现代国家、民主国家、宪政国家的制度核心和价值核心;结论就是任何没有组党自由与街头政治自由的国家,肯定是个人独裁的国家或者是党天下的国家;这个核心禁区,每一个中国公民在行使自己的权利和自由时,都是无法回避的。
三、中国公民自由的禁区不是中国警方划定的,中国警方只是执行者
我知道,人们也知道,国民都知道,中国公民自由的禁区不是中国警方划定的,中国警方只是执行者,中国警方只是中共党和国家的国家机器。
因此,在这里我不会谴责或怒斥中国警方,从此我也不会再谴责或怒斥中国警方了,因为我理解中国警方的工具性和国家性,我理解中国警员个人的工具性和雇佣性。
当然,我会一如既往地抗议和反对警方或警员非法使用或过度使用强制力和暴力,对待任何案件当事人的不人道的暴虐的行为。
四、中国公民自由的禁区是中共党和政府划定的
我知道,人们也知道,国民都知道,中国公民自由的禁区是中共党和政府划定的,这是失道失人心的,这是逆天悖时的。
我说的这句话,确实有点大逆不道了;但这的确是一句大实话,人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我斗胆逆鳞说出来罢了。
五、几则政治小常识可作中共党和政府的警世通言
1、反对党的存在、街头政治的存在,是中国既寿永昌的政治生态平衡的客观需要;
2、自由、民主、人权、法治,是中国持续发展,民富国强,人心所向的客观需要;
3、分权制衡、司法独立、传媒自由、多党政治、自由选举、军队国有、地方自治、宪法至上、保障人权,是今天中国之客观需要,更是明日中国之必然状况;
4、党竟民选,胜者执政;胜者执政为民,败者为民监督;
5、任何执政党,总有一天都会成为在野党;任何在野党,都有可能成为执政党;
6、中国是铁打的营盘,执政党是流水的兵;
7、宪政中国,是大势所趋,是人心所向,是势不可挡,是势在必成;
8、不管什么主义、什么党、什么领袖、什么借口,只要它压制或剥夺中国亿万公民的权利和自由,它就是对中国亿万公民的反动,它必将被中国亿万公民所唾弃;
9、人民当家做主与公民权利、和谐稳定与公民自由的理论和实践都是不可分割的;凡言行不一者、口是心非者、阳奉阴违者,必定身败名裂,必定被钉死在历史耻辱柱上。
六、要求中共党和政府无条件释放因要求官员财产公示而被拘捕的公民
1、要求无条件释放许志永公民;
2、要求无条件释放袁冬、张宝成、马新立三公民;
3、要求无条件释放赵常青、丁家喜、孙含会、李蔚、王永红、齐月英等公民;
4、要求无条件释放张林、刘萍等公民;
5、要求无条件释放因要求官员财产公示而被拘捕的所有的公民。
                                                        北京:高洪明
                                                        手机:13522267658
                                                        2013724
                                                 


2013年7月23日星期二

高洪明和您聊点儿监狱里的事儿之十五

                      高洪明和您聊点儿监狱里的事儿之十五
                                   高洪明
    初进B2号坐一夜
    劳动号在前边带路,我抱着被褥挎着外衣包(即用外衣打成的包裹)有点儿吃力地跟在他后边,向前(即向北)走了十几步,然后向右(即向东)拐,走进了一条长长的筒道(即B筒道),又向前走过一个铁栅栏牢门,在第二个铁栅栏牢门前(即B2号)站住了,我和劳动号一左一右地站在了牢门两边。
    W管教跟过来,走到了这个铁栅栏牢门前面,他右手熟练地从他绿色的警裤右侧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左手拇指和食指捻出了一把钥匙,右手拇指和食指拿着正准备打开铁栅栏牢门上的大铁锁,这时只见牢门里一个年轻力壮、个头适中一脸精神劲儿的小伙子,麻利地从铁栅栏牢门的铁栅栏空档里伸出了右手,并用右手掌心朝上托起牢牢锁住铁栅栏牢门的那把大铁锁,把铁锁的锁眼正对着W管教右手拿的那把钥匙。
只见W管教把右手的钥匙准确地插进锁眼里,右手腕轻轻一转,大铁锁打开了,再看牢门里的那个小伙子,从牢门里边伸出左手摘下了牢门外面挂在锁环里的铁锁,又用右手把铁栅栏牢门上的铁门栓的刀把状的钌铞搬起,然后用右手把钌铞向左用力一推,就把铁门栓打开了,再用右手慢慢向外一推,铁栅栏牢门打开了。
“高洪明,这就是给你调的B2号。”W管教看着我对我说。
“这是你们号(即牢房)的学习号(即牢头),姓X,你要服从他的管理,有事再找我吧!”W管教又用右手指了指带路的劳动号,向我介绍了他的身份。我点点头。
“高洪明,进去吧!”W管教客气地命令着我。
我抱着被褥挎着外衣包走进了B2号牢房,学习号X某返回了B2号牢房。
随着关铁栅栏牢门声、拉动铁门栓声、上锁声,牢房锁上了,W管教走了。
“高洪明,先把窑儿放下!大哥问你话呐。”刚才那个打开牢门的小伙子在说我。
“什么是窑儿?放哪儿?我去。”我没有听懂他的话,还抱着被褥挎着外衣包站在那儿。
“窑儿就是你的被褥和包,听明白了吧!赶紧放下!”小伙子大声告诉我。
我这才听明白,连忙低头弯腰把被褥和外衣包放在地上,赶紧站好了。
“别站着跟大哥说话,蹲下说!”小伙子命令我,我顺从地蹲在地上。
“别俩腿平蹲,要右腿平蹲,左腿半蹲,和大哥说话。”小伙子吩咐,我照办了。
“高洪明,你犯什么事儿啦?因为什么进来的?”我一听,知道是学习号在问话呢。
我朝着问话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长得脸方方正正,身材不胖不瘦,端端正正地坐在牢房东北角的一个圆圆的厚厚的用棉被做成的墩子上的年轻人,我知道他就是学习号,他旁边有一个少年依偎在他的双腿上。
“我没犯什么事儿,我是为了要求中央平反六四,要去天安门广场撒纸钱才被关进来的。”我实事求是、原原本本地回答着学习号的问话,一点也没有隐瞒。
“听你这么一说,你是人民英雄了?”我听了学习号的话很吃惊,不知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高洪明,你听好了!你在外边是龙是虎我管不着,在我这,你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听好了没有?”学习号先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听好了!我到这儿就听您的。”我来了个好汉不吃眼前亏,顺从地回答他。
“高洪明,你跟我们不一样,你在这儿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你老老实实呆着别给我生事儿就成了。”我听了他的话自己点了点头。
“你看咱们B(筒)2(号)就这么大地方,一共22个人,你刚来也没有你铺被褥的地方,你先在坛儿里呆几天,有人走了给你调地方;就这样了,你起来吧!”学习号说话快人快语。
“高洪明,你还不赶快谢谢大哥!”那个小伙子大声提醒我。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了!”我入乡随俗,连喊了学习号两声大哥。
“高洪明,你把你的窑儿打开,检查检查!快点!”那个小伙子命令我。
“行!我的窑儿里尽是衣服什么的,您检查吧。”我一边答应着,一边赶紧蹲下打开被褥,赶紧解开外衣包让小伙子检查。
小伙子自己并没有蹲下检查我的窑儿,只见他抬起右手轻轻招呼了两下,就有两个一胖一瘦的坐着的同号站了起来,走了过来,他俩蹲下检查我的窑儿。
他俩掀开我的被褥,抖搂了几下,然后用双手把被褥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地捏了一遍,看看没有什么东西就把被褥叠成长条状放到紧靠牢房南墙的被褥垛上了。
那个胖子从地上捡起被他俩抖搂掉的我的那份行政起诉状的手抄副本和北京市劳动教养委员会的答辩状交给了小伙子,小伙子对瘦子说给大哥看看,瘦子就把它交给学习号了。
接着他俩检查我夹在被褥里的枕头套,枕套里塞满了衣服,他俩一件一件地抖搂,一件一件地捏索,把每一件衣裤的口袋都翻遍了,然后告诉我你自己装好;我装好了枕套,瘦子把它塞进南墙被褥垛了。
胖子指着我外衣包里的餐具、洗漱用品、卫生纸和香皂肥皂说:“这些东西不能你自己拿着保管,要交出来统一保管,走时再给你,这是咱们号的规矩。”
我不假思索地答应着:“行!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胖子不爱听了解释说:“不是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是按照咱们号的规矩办。”
我不搭腔了,瘦子把外衣包整个拿走了,到我走时也没给我。
一会儿听到学习号叫我:“高洪明,你过来!把你的起诉状和答辩状拿走吧!”
我连忙转过身儿来,用双手接过学习号递给我的起诉状副本和北京市劳动教养委员会的答辩状,连说了两声“谢谢大哥”,才转过身儿来把它叠好放在自己上衣兜里。
这时那小伙子才对我说:“睡觉的事儿晚上再给你安排,现在你先学着坐板儿吧!”我没有听明白他的话,但我赶紧答应着。
“你就先坐老维子边上吧!”他指着一个胡子拉碴的人对我说。
“老维子,你教教他怎么坐板儿!”小伙子对这个胡子拉碴的人说。
我赶紧坐在了这个叫老维子的人边上,我的外手就是地床床沿儿了。我的两条腿紧紧地弓着蜷着,连舒展一点的地方都没有;因为我一舒展,我的前脚掌就要顶着坐在我前面的那个人的屁股了。
“你这不叫坐板儿!得把两条腿盘起来,盘紧点才成。”我听了一边点头一边盘腿坐好。
这时我才注意看到,老维子坐板儿整个就是一个标准的跏趺坐,我可坐不了。
这时我才看出这个老维子八成是个新疆维吾尔族人。
这时我才看到我前面坐着3排人,每排有4个人,个个坐得腰板儿倍儿直。
坐了有个把钟头的工夫,我真是腰酸背疼,两条腿盘的生疼有点麻木了,尤其是两块屁股骨让坚硬的地床硌得疼痛难忍,我真有点坚持不住了,我真想求求学习号让我站一会儿了。
“歇一会儿吧!7点看电视了。”听到学习号发话了,前面几排人都站了起来,我也伸开盘着的双腿咬着牙站了起来,回头看见我的后面靠着牢房南墙的一长条被褥垛边上还倚靠坐着4个人,他们坐得自由自在,显得很滋润,其中一个是打开牢门的那个小伙子。
一眨眼的工夫,站起来的这十几个人就仨一群俩一伙地散开了,他们然后倚靠着牢房的东西两面水泥抹成的墙,舒展着双腿坐在那里。这时大家有的说说笑笑,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打打闹闹;但声音都不太大,好像都挺自治似的,反正鸦雀无声不在了。
我也坐在老维子旁边和他聊了几句,确认他真是个新疆维吾尔族人。
他说他是在北京建国门外友谊商店附近切汇(即与在京的外国人非法倒卖外汇以假乱真以少换多从中渔利),被联防队员抓住送到建国门外派出所,又被派出所送到看守所的,他还有个同案也在这个号里。
他指了指坐在他旁边一个嘴巴长满胡须的人,我仔细端详了这两个老维子,真是高鼻梁深眼窝,整个一个欧罗巴人种。这个老维子挺爱说话,他的汉语讲的不太好不太流利,但能听懂,总之汉话生硬,有点儿外国味儿。
忽然听到几声刺耳的刺刺声,我抬头一看是台20英寸的黑白电视发出的噪音。这台电视挂在一根固定在牢房高高的房顶上垂下来的粗铁管的下端,离地至少有3米多高,它的荧屏上闪烁着“多瑙河之波”。
一会儿,电视出现画面了,新闻联播开始了。学习号命令大家靠后(即靠南)按坐板儿的顺序坐好,但不要求盘腿坐了,大家都抬起头仰着脸在盯着看电视。
我对看电视没有什么兴趣,我坐在我的位置上前后左右观望了几次:前边的人在兴致勃勃、聚精会神地看电视;左边的人靠着牢房西墙侧着屁股看电视,在他们头顶上方半人高的西墙上镶嵌着一长条不宽的水泥板,板上摆满了东西;右边的人有时用右手掌撑着地床看电视;后边的人靠着靠南墙的被褥垛滋润地有说有笑地看电视,当然这是学习号和小伙子等几个人,其中那个少年还撒娇地依偎在学习号的怀里。
我无心看新闻,也无心看电视,我在想自己明天开庭与北京市劳动教养委员会打官司的事儿,但电视声音太大,牢房里人声嘈杂,即使说话声音不高也是扰人的;因为,这里的各种声音都被牢房紧紧笼罩着聚集着。
这种环境使人无可奈何,我只好学会适应,学会习惯;除此,别无办法;此时我陷入无绪的沉思中,真有些昏昏欲睡了。
忽然我被牢房里的大合唱惊醒了,我看大家都在扯着脖子扯着嗓子忘情地高声合唱《祝你平安!》;我抬头一看电视,电视里正是青年女歌手孙悦正在深情地演唱这首她的成名曲。
“祝你平安”这句歌词,感染着牢房里的每一个人,激发着牢房里每一个人的良善之心,召唤着牢房里每一个人与美女孙悦一起合唱。
这个场面深深打动我的心,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也不可能忘记;因为这个场面太感人了,我真的有点儿眼睛湿润了。
忽然,电视画面无影无踪了,原来已经到了晚9点啦,看守所的筒道值班警察关闭了电视总开关,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只听得学习号一声大喊:“铺被子,睡觉啦!”
牢房里的人闻风而动,有几个人连忙蹲下用抹布擦地床,有几个人赶紧打开被褥垛铺被褥,没有35分钟工夫被褥铺好了,但见大家等在那里无人躺下,我有点纳闷。
这时只见那个小伙子站在地床下边在喊着,在安排着。
“大哥躺下没有?小崽躺下没有?躺下了!”小伙子在问候着。
我看学习号和那个少年一起钻进一个被窝,躺在一床宽宽的褥子上。
“三板儿躺下没有?躺下了!”
我看一个身量不高但胸肌发达,肱二、三头肌也特发达的壮年人躺下了,躺在了与学习号间隔一床被褥的被褥上;这时我已猜得出那床空出的被褥一定是那个小伙子的了。
“你,你,还有你,你,一边两个躺下。”小伙子命令着、安排着。
只见那4个人一边两个分别平躺在南墙一边与3板儿一边。
接着,小伙子又点了6个人的名字,让他们分别侧身躺在那4个平躺着的人的中间,我看他们几乎是贴身紧逼了。
到现在我有些迷惑不解了,还有包括我在内的10个人还站在那里,这怎么安排呢?
“你和他,你俩睡坛儿里边!”小伙子点名字的两个人抱了床破被褥拐进了靠南墙东头的一个门洞里去了。
“你们仨当值夜班,过了12点有人换你们!”小伙子安排着,那3个人一个坐在了门洞的左边,那两个人也拐进了门洞。
“你,高洪明抱着你的被褥坐在坛儿里东南角吧!刚来甭值班了,歇着吧!”
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哪儿是坛儿?我小心地问小伙子“哪儿是坛儿?”
小伙子嗤之以鼻,不耐烦地说:“坛儿是哪儿你都不知道?坛儿就是厕所。”
我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小伙子是安排我坐在厕所里呆一宿了。我照办了。
还有站着的两个青年人,一个靠南一个靠北,分别把他俩的被褥铺在地床与牢房东墙之间的长条空地上,他俩头脚相向,躺下了。
这个小伙子安排完了别人躺下,他自己走到为他预留的床铺位置上躺下了。
我抱着自己的被褥坐在小伙子给我指定的位置上,我面朝那个坐在门洞左边值夜班人的侧后方,我后背靠着厕所的东南角坐在自己的被褥上,两只手放在两个膝盖上,眼睛呆呆地看着吊在牢房房顶又顺着细细的电线垂下来但又吊得高高的灯泡,似乎是在欣赏它那弥漫在整个牢房的昏黄灯光。
我坐在那里怎么也睡不着觉,我设想着明天怎么和北京市劳动教养委员会主任苏仲祥的代理人怎么打官司,但我有些头昏眼花;想着想着跑了题,又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艰难处境,自己想不出来明天自己在B2这间牢房里还会受什么罪呢?此时我顿生“龙游浅底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之感,我怎么能睡得着呢?
这时我才看到,坛儿的北墙边上双腿蜷缩地睡着两个人,靠南墙边的高台上坐着两个值班的人,他俩弯腰坐在那里。
我坐得腰酸腿痛有些受不了,我站起来直直腰活动活动腿,我朝牢房里看了看,每个人都在睡觉,睡相种种不一:学习号、小伙子和3板儿那个人睡得很香很自在,有的仰面朝天;那4个平躺的人可能睡累了也侧身睡着;那6个侧身睡得人还是侧身睡但换了个侧身,却仍然是贴身紧逼;那两个牢房空地睡觉的人睡得很自然,一个趴着一个仰着;此时可以听到咬牙放屁打呼噜吧嗒嘴的声音,但不知道分别是哪个人发出的声音;牢房里静悄悄的,可以听到人们的呼吸声。
可能到了值夜班换班时间了,那3个值班的叫醒了3个侧身睡觉的人,他们换班了。这时惊动了起夜的人,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来到坛儿里大小便池子里撒尿,也吵醒了睡在坛儿里的那两个人,他俩身子动动依然躺着。
我不知自己迷糊了多长时间,突然牢房里挂在北墙高处的小喇叭响了,天也亮了,可能到了起床时间了。大家都爬了起来,侧身睡觉的那几个人,分别叠着被褥,在靠着牢房南墙的地方把被褥打成一长条整齐的被褥垛;有几个人用抹布擦干净地床;这时学习号要撒尿,他竟然用两只手捏着他的JJ在那站着,旁边有一个人居然用右手拿着一个只有下半截的大号雪碧塑料瓶子给他接尿;学习号尿完了,抖了抖JJ收进裤裆系上裤子完事,那个人很殷勤地到坛儿里去给他倒尿了。
我站在牢房的空地上不知如何是好,那个老维子过来告诉我可以洗漱了,我去找自己的洗漱用品,岂料那个小伙子蛮横地对我说:高洪明,你只找你的牙刷就行啦!牙膏集体用。
我不敢和他争竞,我只在一个塑料盆里拿了自己的牙刷。一个人专门负责给人挤牙膏,他给我牙刷上挤了点儿牙膏,我挤到坛儿里去刷牙。
这时我才看清楚,这个厕所可能有1米宽,不到2米长,靠西墙地面的中间有一个搪瓷蹲便坑,靠南墙有一个高780厘米,长1米左右,宽30厘米左右的水泥池子,上边有一个光秃秃的水龙头,这是牢房的唯一水源。
这我才看清楚,我夜里坐的地方其实是与厕所相通的门洞的过道,这里才叫坛儿;厕所,几天后我才知道叫罞。
这我才看清楚,门洞南向对过是一扇铁皮包裹的黄颜色的向里拉动的门,门上有铁扣袢扣在左边门框的门鼻儿上,门鼻儿上锁着一把不大的铁锁;我看不出门里是什么地方,是干什么用的。
我嫌水凉,我好歹刷了几下牙齿,漱了漱口就从坛儿里出来了。我看到有的人还是很讲卫生的,脸要洗几遍,还用香皂;因为水凉,我是不敢的。
“坐好啦!坐板儿了。”学习号发号施令了,大家都按昨天的位置规规矩矩地坐好了。
我还是坐在老维子的旁边,靠着地床外手坐着。大家小声交头接耳的嘀咕着什么,我猜可能是在等着来水来饭呐。
                                              北京:高洪明
                                              手机:13522267658
                                              2013519





2013年7月11日星期四

一张壹圆人民币纸币:法轮功宣传品

                        一张壹圆人民币纸币:法轮功宣传品
                                  高洪明
近日,我去早市买菜,找回几张壹圆人民币纸币,其中一张背面印着法轮功的宣传口号,这就是法轮功的宣传品。见照片如下:

    我看了好几遍这张壹圆人民币纸币,感慨良多:
一、法轮功为什么反共不反华?中共是心知肚明的。
二、法轮功为什么敌视中共?中共是心知肚明的。
三、法轮功为什么在中国大陆就是邪教?中共是心知肚明的。
四、法轮功为什么在国外在境外就是合法的?中共是心知肚明的。
五、如何解决法轮功问题?解铃还须系铃人,中共是心知肚明的。
我本人不信法轮功不练法轮功,但一直是从国家保障人权、保障公民宗教信仰自由的角度,坚持为法轮功学员在大陆遭受的诸多不公正的处境鼓与呼。这是,我一个中国公民享有的权利和应尽的义务。 
                                            北京:高洪明
                                            手机:13522267658
                                            201379

2013年7月7日星期日

高洪明和您聊点儿监狱里的事儿之十四

                       高洪明和您聊点儿监狱里的事儿之十四
                                   高洪明
     我在死囚牢看到的警察之最与嫌犯之最
我在北京市公安局东城分局看守所安四所即死囚牢一共关押297天,见过20多个警察,有两个在我眼里可称是警察之最:一个可称是懒惰之最,一个可称是凶狠之最。
我在北京市公安局东城分局看守所死囚牢关押期间,和我关押在一起的嫌犯前前后后共有11个,有两个在我眼里可称是嫌犯之最:一个可称是胆怯之最,一个可称是功夫之最。
我至今对这四个人印象很深,我想向读者一一描述一下,请你们看看他们四个分别够不够懒惰之最,凶狠之最,胆怯之最和功夫之最;如果他们不够,请恕我少见多怪了。
警察懒惰之最
快开门!聋啦。”Q陪号听得出是筒道值班警察H某在牢房外面吼叫,吓得他一翻身爬起来,连忙推开牢门。
“耳朵聋啦!没听见那?”
H管(教)我们正在睡午觉。”Q陪号一边下意识地揉眼睛,一边小心解释着。
“把高洪明叫出来!预审(员)在外面等着那。”H某故意喊着。
我听见H某在指名道姓地喊我,我连忙坐起穿鞋走出牢房,正等着他训话
“等打雷那?快点儿!”H某没有好气儿地命令我,我不知所措地站在牢门前面。
H某用鼻子哼了一声,眼睛瞪着我,朝着牢门努了努嘴,在那看着我。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仍然站在那里。
“你傻啦!把牢门关上。”我这才弄明白他的意思。
我赶紧转过身来,右手把牢门关好,等着H某把牢门锁上。
H某又朝着牢门努了努嘴,我这次明白了,他是在命令我把牢门锁好。
我赶紧用右手把贴着牢门上铁门栓的那个刀把状的钌铞儿搬起立起,左手摘下挂在钌铞扣眼里的大号铁锁,然后用力把铁门栓向左边推动,准备把铁门栓的栓头插进固定在牢门左边门框上的插住铁门栓的铁环里,由于我有些紧张,一下子没有拉动,H某又用鼻子哼了一声,在斥责我。
我把铁门栓拉好了,把铁门栓钌铞扣好牢门的铁鼻儿,又用铁锁锁好铁鼻儿,这才大功告成。
我看了一下H某,他的下颌抬了抬,示意我可以走了,我快步朝着看守所的大铁栅栏门走去。
当那个胖乎乎的预审员送我回看守所时,筒道值班警察还是H某在当班,我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一会儿就来到了安四所的牢门前。
我侧身侧脸站在牢门左侧等着他拿钥匙打开牢门。
H某不紧不慢地从绿色警裤的右侧裤兜里拿出一串钥匙,他挑出一把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用钥匙指了指牢门,我不知他是何意,木然看着他站在那里。
他看了看我,哼了两声鼻子,朝着牢门上的那把铁锁努了两下嘴,我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命令我打开牢门。
我赶紧伸过手去,想从他手里拿过钥匙,准备打开牢门。他并没有给我牢房钥匙的意思和动作,而是仍然用两只眼睛盯着我,微微抬了两下下颌,再次示意我打开牢门。
这下我才恍然大悟,赶紧用左手托起牢门上的那把大号铁锁,把铁锁的锁眼儿对着他。
这时,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抬起拿钥匙的右手,轻轻地慢慢悠悠地把钥匙插进锁眼里,用手腕转了一下,把铁锁打开了。
我麻利地把铁锁拿下来,把铁门栓拉开,又把铁锁挂在铁门栓刀把状的钌铞的扣眼里,然后打开牢门一脚迈了进去,又转身把牢门向里拉了拉,我总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随着关牢门声、拉动铁门栓声、上锁声、脚步声的消失,H某走了,走远了。
警察凶狠之最
我的陪号Y某原来曾是东城看守所的警察,后来下海经商,这次涉嫌一件诈骗案被关进了炮局看守所(公交治安分局看守所),他托人才送他来东城看守所关押,为了照顾他而关进了安四所即死囚牢。Y某人缘还可以,和狱友们还处得来。
一日,Y某掀起牢门打饭窗口的人造革窗帘朝外张望,看见他过去的同事、看守所的警察h某,他自以为过去平日与人家有交情,就隔着牢门喊了h某名字几声。
这一下子捅了篓子,h警察咚咚踢了几脚牢门就走了。
一会儿,牢门被h某打开了,他气势汹汹地站在牢门外面。
Y某,你妈BI给我滚出来!”h警察高声叫骂着。
h哥,我这就出来!”Y某满脸赔笑地赶紧走出了牢门。
“傻BI!你叫谁呢?我是你叫的,爷爷我是你叫的?。”h某翻脸不认人地破口大骂。
h哥,兄弟我错了,您高抬贵手吧!”Y某才明白,时过境迁,自己已经没有面子了。
“错了!错了就行了?今天让你长长记性!”h某越说越来气,双手左右开弓冲着Y某就是四个大耳雷子,啪啪的,狱友们听得清清楚楚的,看得也清清楚楚的。
h管教,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啦,您饶了我得了!”Y某低头弯腰向h警察求饶。
“站好了!有你妈的这么跟管教说话的吗?你以为你还是警察呢?”啪啪!又是四个嘴巴,接连打在Y某的脸上。
“你丫挺滚回去!以后不许贱招。”h警察这才出了口恶气,让Y某回到牢房。他锁上牢门走了。
Y某一进牢门,一只手一边擦着嘴角流出的鲜血,另一只手一边捂着腮帮子,他边上床边嘟囔着:“这孙子!翻脸不认人。”
Q陪号对他说:“你不好好想想,你现在身份是犯人,人家是警察,你嫩么跟他说话,栽他面儿了,他有气还不打你。”
“唉!今非昔比,原来我在看守所当班时,他见了我点头哈腰的,一口一个Y哥,现在哥们我折了,他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了。唉!都是势利眼啊。”Y某边感叹边揉脸。
此事风平浪静了,Y某又恢复了往日的说笑。
又一日,Y某在牢门打饭窗口向外张望,他又看见了h警察走过,他赶紧转过了身子,对号里几个狱友说“你们说,我用不用给h哥道个歉,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们说怎么样?”
我搭了一句腔:“我们哥儿几个也不知道你俩原先什么关系,人家是什么脾气,问我们也是瞎问,你愿意道歉就向他道个歉吧!”。
Y某沉思了一下说:“一会儿他过来,我给他道个歉。”
不大一会儿,h警察真的过来啦。Y某自作多情地脸贴着打饭窗口,朝外喊着。
h哥(又喊h哥)!那天是我错了,我再给您道个歉。”Y某客气地向h警察道歉。
“孙子!你喊谁那?你是不是又找抽那?你等着!”h警察怒气冲冲地走了。
Q陪号提醒Y某说:“得!你碰上不领情的了。你小心点吧!”
果不其然,一会儿牢门打开了。H警察吼叫着:“姓Y的孙子,你妈BI给我滚出来!”
Y某见势不妙,战战兢兢地走出了牢房,笔杆条直,毕恭毕敬地站在h警察的面前。
h警察二话不说,抬腿狠狠就是一脚,当时就把Y某踹了个仰面朝天。紧接着h警察又跟了上去,对着Y某没头没脸,连踢带踹,只见Y某双手紧紧抱着脑袋,一声不吭,任凭h警察又踢又踹。
十几脚下去,h警察停住了,上前低头一把薅着Y某的头发,把Y某从地上拽了起来;可能是h警察用力过猛,Y某的一小绺头发攥在h警察的右手里,再看Y某左边额头上的鲜血已经渗到发际边了。
h警察意识到自己右手攥着Y某的一小绺头发时,若无其事地张开右手五指,甩了几下,才把Y某的那一小绺头发甩到地上。
“傻BI!给我滚回去!你以后再敢喊我,我非要你小命儿不可!”h警察不依不饶地警告着Y某。Y某灰溜溜地回到牢房,连大气儿也不敢出了。h警察关上牢门走了。
Q陪号赶紧让Y某坐下,在昏黄的灯光下,他仔细看了看Y某的头顶,气不忿儿地骂了一句:“这王八蛋真狠,给你拽下一块儿头皮来,有1分钱那么大。”
号里狱友一听都站了起来,先后看了看Y某头顶上渗着鲜血的伤口,看不出还有没有头皮;但都愕然了,默然了,都异口同声地骂道:“这王八蛋,手真狠!”
嫌犯胆怯之最
我刚刚关进安四所即死囚牢时,有一个姓L的陪号,他是北京市某局的会计,因涉嫌贪污罪被检察院抓了起来,关进了东城看守所,和我关在了一起。
L某关进死囚牢的第一天,就不吃不喝,就寻死逆活,就呼天号地,就一直坐着倚着牢门,脸颊贴着牢门打饭窗口,眼睛不停地向外张望,眼里泪水汪汪,只要一看到有警察从牢门前走过,他就带着哭丧腔大喊:“报告管教!求求您了,放我出去吧!死牢我受不了。”
L某一见警察,就大喊大叫,几次遭到火气大的警察的责骂,有一次险些被一个年轻的筒道值班警察拉出牢门痛打一顿,恰好让一个老成的警察看到,这顿暴打才得以幸免。
L某如此这般,也引起同住一室狱友的不满:有的骂他,说他找死;有的劝他,让他安静;有的损他,说他娘们儿劲儿;有的揭他老底儿,损他有贪污的贼胆儿没坐牢的刚劲儿;我则对他好言相劝,让他既来之则安之,在哪不是坐牢哇!
L某听了这些话语,全然不顾,权当耳旁风,还是一边哭着发泄恐怖感,一边喋喋不休地哭诉着:“你们不知道,这是死囚牢,这里经常死人,死人阴魂不散,天天对我要抽筋扒皮,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折磨我,我受不了哇!”L某边说边号,无人可以制止。狱友劝他上床脱衣睡觉,他哭哭啼啼死活不肯,狱友无计可施,只好随他便了。
第二天,狱友看到他还是坐着倚着牢门,脸颊贴着打饭窗口,两只眼皮耷拉着像死狗一样在那打着呼噜酣睡。狱友看了不忍,下床推他一把,叫他上床睡觉,他一睁眼又哭哭咧咧的了,还是那个老样子,别人无可奈何他。
L某没有了昨天的气势,今天他见到警察打牢门外路过时,声音小了许多,嗓音沙哑了许多,但他仍然哭号着、哀求着,有时他竟然不顾一切地把他的一支胳膊伸出打饭窗口外面,伸开手掌不断摇摆着,大声喊叫着:“报告管教!求求您啦,快放我出去吧!死牢我真的受不了。”
过路的警察,无人搭理他,只是个别警察嘿唬他几句:“别嚎了!再嚎弄死你!”。警察说完,扬长而去,无人再理会他。
尽管L某我行我素,还在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泣着,有时是抽泣着,狱友还是可怜他的:这个劝他休息一会儿;那个劝他吃点饭喝点水;而他却是如入无人之境,不听劝告,仍然哭泣着,絮叨着:“你们别劝我,我天生胆儿小,我快精神崩溃了,大鬼小鬼掐着我的脖子,我快死了,死囚牢我出不去了!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吧!”。狱友听了也有些凄惨,但也无能为力,谁也不能帮他调号,只能眼看他苦苦哀嚎。
第三天,狱友看他还是坐着倚着牢门,脸颊贴着打饭窗口,在那里昏睡,但呼吸已经长一声短一声了。当狱友叫醒他的时候,他坐不住了,身子一歪,蜷腿躺在地上,他已经无力喊叫,无力哭号了,但他仍在无力抽泣着念叨着:“求求你们了,找找管教吧!让我出去吧!再不出去,我真得死里啦!”
Q陪号见状,觉得L某这样下去不妙,真怕他死在安四所里,大家都是有责任的。于是,他主动坐着倚着牢门,把脸颊贴着打饭窗口,朝外大声喊着:“报告管教!安四所的L某快不行了,赶紧过来看看吧!”。
一会儿,那个老成的筒道值班警察过来了,他问明情况,打开牢门,并叫来两个劳动号,架着L某走了。后来L某如何,不得而知了。
嫌犯功夫之最
元旦刚过,一天深更半夜,牢门突然打开了,筒道值班警察给我们的牢房送进来一个双手前面戴搋(老式手铐),双脚戴着脚镣的嫌犯。只见此人个头儿不高,敦实健壮,下身穿条黑裤子,上身穿着草绿色的旧绒衣,脸上有几条血印子,趟着脚镣的双腿走路有些吃力。
“四川锤子(对四川人的蔑称)!你得老实点,这是北京不是四川,不老实砸断你的狗腿!”。送他来的值班警察在嘿唬他,他老老实实地站在牢房门里,一声不吭。
“你们几个听好了,这小子会点儿功夫,小心他点儿!他不老实你们合伙收拾他,看他能蹦到哪去?”值班警察嘱咐着我们,并且命令着我们,狱友们答应着。警察关上牢门走了。
Q陪号问他姓甚名谁,他说姓S;问他因为什么进来的,他说失手一拳打死了人;问他被褥呢,他说坐公交去工地没拿被褥;问他为什么没有棉衣,他说在派出所关押时让别人给扒了。Q陪号问大家怎么办?大家说没有褥子让他和咱们挤在一起吧!他没有被子怎么办?我说把我的棉大衣给他当被子吧!就这样S某成了安四所这间死囚牢的成员了。
第二天吃完上午饭,大家一起闲聊,详细问起了S某的案情。他对狱友们说:“兄弟我冤死了:我昨天早晨坐公交去工地,到站下车时一个男的大高个儿踩了我的脚,我说了一句‘你眼瞎啦’;谁知这个大高个儿的火气比我还大,抬手给我下巴一拳,我也还手打了他一拳;就这一拳,这小子摔倒在马路牙子上就没气儿了;就这么着让人给关这啦!我真倒霉死了,媳妇在北京快生孩子了,爹妈还等着我带媳妇孩子回四川老家过年呢?我真该死了!”
狱友们都很好奇,问他有什么功夫一拳把人打死了。S某懊悔地说:“有什么功夫?就是从小跟着人家练武术,这不练到监狱里来了。”大家看他倒霉的样子,也不好再问什么了。
十天半个月的过去了,S某情绪也正常了,动不动地就想活动活动手脚,但双手戴搋,双脚戴脚镣无法活动。大家看他有点儿意思,就有意鼓动他说说他练武术的事情。
C陪号用激将法问他:“哥们儿,你进号那天警察说你会功夫,这是真的假的?”
“谈不上有多大功夫,但多少会点儿。”S某不无得意的说。
Q陪号见有门儿,就又烧一把火地问他:“会!给哥几个练几手,让我们开开眼。”
S某听了技痒得很,他有点儿绷不住了,对大家说:“练几手没关系,可别让值班警察看见,看见了我准挨揍。”
C陪号给他鼓劲儿说:“没事儿!现在他们都吃饭去了。你练你的,让我们看看!”
S某从床上站起来说:“说练就练,让你们开开眼!”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胸前戴搋的双手两条胳膊伸直,嗨的一声,他戴搋的双手背到身后去了;他又嗨的一声,他戴搋的双手又回到胸前了。大家眼睛看直了,啧啧赞叹着。
S某练得兴起,兴奋地对我们这三个看客说:“哥几个给我让让,你们靠边站站,我给你们来个前后空翻,让你们开开眼!”
大家听S某这么一说,连忙靠边站了,给他亮出个场子,也不过两三平米大小。只见S某站在场子中间,用戴搋的双手把脚镣往左右脚上各缠了一圈,然后挺直身子,突然头向前一倾,双腿一蜷就腾空离地翻了过去;S某趁大家还没回过神儿来,头向后一倾,双腿一蜷,就腾空离地向后翻了回去。大家看呆了,看傻了,事后直夸他好功夫,真功夫。
以上是我在死囚牢看到的警察之最,嫌犯之最,都是真人真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北京:高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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