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0月30日星期四

新疆诸多问题,新疆人怎么看?


                             新疆诸多问题,新疆人怎么看?
我与何德普先生从8910T69次列车缓缓开动驶出北京西站到922010T70次列车慢慢停稳北京西站,这次新疆旅游一共25天,行程超过15000公里。在这25天里,我见到了数不清的新疆人,或是长期生活和工作在新疆的内地人(可称半个新疆人)。他们有:汉人、维吾尔人、哈萨克人、蒙古人、塔吉克人、回人,他们遍布天山南北,城镇乡村;但是,真正能够和我坐在一起面对面地对话聊天的新疆人或是半个新疆人的,还是屈指可数的;因此,我非常有必要把他们与我的对话聊天一一记录下来,否则对不住他们那真诚的言谈话语。
以下这些与我进行过对话聊天的新疆人或是半个新疆人的,他们每一个人的概况都是他们在与我进行对话聊天中我自己得出的结论;他们每一个人在与我对话聊天中,我本人简称“我”,他们的每一个人都简称“人”,这样便于记录,我不再做任何注释,请读者谅解。
                        第一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半个新疆人
男,汉族,中年,河北石家庄人,在乌鲁木齐做了10几年建材与棉花生意,乌鲁木齐有自己买的住房,地处汉人区,可以在乌鲁木齐落户口但没落,妻女还在老家。
对话聊天的地点:在北京开往乌鲁木齐的列车上,我靠车窗,他坐在我的左手边。
对话聊天的时间:从8910点列车开动离开北京西站到81019点停靠乌鲁木齐南站的时间里,在我俩都有对话聊天兴趣的时候。
我:您去哪里?
人:去乌鲁木齐。
我:您去有何公干?
人:在乌鲁木齐做建材生意,也做棉花生意。
我:您在乌鲁木齐做生意多少年了?
人:我干了10几年了。
人:您去哪里?
我:我去新疆旅游。
人:你们几个?新疆不太安宁,还敢到新疆旅游?
我:我们两个去新疆旅游;新疆不太安宁,您还敢在新疆做生意?
人:其实新疆挺安全,没有报纸宣传得那么恐怖,就是极少数人在作恶捣乱。
我:我俩也这么看的,暴恐分子谁赶上谁倒霉呗!听蝲蝲蛄叫,就不种黄豆啦?
我:您和新疆维吾尔人打交道多不多?
人:我和维族人打交道很少,北疆维族人不多,他们大多数住在农村;南疆维族人多,阿克苏、喀什、和田等地区维族人多,他们占绝对多数;到那里,咱们汉人就成了真正的少数民族了。
我:您在乌鲁木齐知道7.5暴恐事件吧?
人:我知道,我正好路过现场,我还拍了不少照片呢?(边说边掏出手机,打开手机让我看了看手机拍摄的照片;真是火光冲天,尸体横躺竖卧,血迹斑斑,画面惨不忍睹)
我:死人多吗?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人:死人不少,到底死多少人不知道,说死伤两千人的都有;为什么还真说不清楚,反正先看见不少维族暴恐分子拿刀追杀汉人,见人就砍;后来看到也有汉人拿刀追杀维族人,见人就砍;反正那时候恐怖得厉害,哪有不害怕的?
我:哪些汉人拿刀追杀维吾尔人?
人:我看那些人像是地痞流氓黑社会的。
我:我看您的胆子就不小嘛?您还敢用手机拍摄那么多照片。
人:那是让我赶上了,壮着胆子拍摄了几张照片。
我:您看维吾尔人怎么样?
人:我看维族人也挺好的,过去看他们我们心态正常,偶尔与维族人打交道,感觉他们对汉人也是友好热情的;不知道怎么了,一夜之间看到维族人就有些隔阂了。
我:您怎么看汉人与维吾尔人呢?
人:新疆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地方,从汉武帝到现在有两千多年了;是汉人给维族人带来了先进的生产技术,要不他们哪会种小麦、玉米、棉花;没有汉人,他们还在饮毛茹血呢?
我:那您说现在汉人与维吾尔人的关系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步呢?
人: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一下子还真说不清楚。
我:您慢慢说说,我想听听您的高见。
人:汉人有点看不起维族人,嫌他们落后;汉人也有点歧视维族人,比方说:同样的事情,汉人能办的,维族人办不成;总之,汉人干部有点歧视维族人。
我:您举个例子听听。
人:比如说办个证明执照什么的,对维族人审查得很严,很多人办不成。
我:您说汉人与维吾尔人的关系,怎么才能恢复到7.5暴恐事件以前的样子呢?
人:这个比较难。中央要加大维族人的扶贫力度,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让他们受教育,不落后;让他们不受暴恐分子的挑唆,不受邪教(指宗教极端分子)的挑唆;这样也许会好起来;我看关系恢复到以前的水平是很难的;再说,汉人干部看不起维族人、歧视维族人在7.5暴恐事件以前就很厉害的,只是维族人敢怒不敢言吧了。
我:您说说怎么在新疆扶贫呢?
人:中央扶贫款落实到人头,给维族人建学校、医院、办公楼;可是现在少数民族脾气也挺大,在库尔勒给他们建了个医院,人家嫌设备不先进,医院使用了3年,到现在还不签字验收接收呢?
我:您没有来乌鲁木齐之前干什么?
人:我们家办了个造纸厂,政府说污染环境,影响申办奥运会,没干几年就强行给关闭了,而且一分钱的补偿都不给。
我:政府用什么办法强行关闭的?
人:政府先给你下个环境污染通知单,然后给你停电,封你的机井,让你无法生产并生存,我的造纸厂只好关闭了;我就到乌鲁木齐来做建材生意和棉花生意了;我把石家庄的建材卖到新疆,再把新疆的棉花卖到石家庄,这样互通有无,我的生意还是可以的。
列车到了乌鲁木齐,我们一起出了车站,才握手告别。
                            第二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半个新疆人
男,回族,中年,宁夏石嘴山人,在哈密干建筑,兼做点玉石生意,宁夏新疆往返有10几年了,在甘肃嘉峪关车站上车,坐在我对面靠过道的座位上。
对话聊天的地点:
在北京西站T69次开往乌鲁木齐南站的嘉峪关站到哈密站的列车上。
对话聊天的时间:
在北京西站T69次开往乌鲁木齐南站的嘉峪关站到哈密站的区间运行时间内。
我:您是汉族吗?
人:我是回族人,是地地道道的宁夏回族人。
我:您去哪儿?
人:我去哈密,在那里干建筑;我喜欢玉石,兼做点玉石生意。
我:您做玉石生意少不了和新疆维吾尔人做生意吧?
人:那当然了,我经常和“老维子”打交道,大概有10几年了吧。
我:您觉得维吾尔人怎么样?
人:有的“老维子”不错,有的不地道,净骗汉人。
我:您看汉人与维吾尔人的关系怎么样?
人:我看“老维子”,反共排汉;哪个敢反对汉人,有一个就杀一个,看他们还敢不敢反共排汉!
我:您何以见得呢?
人:我受过两次“老维子”的骗,想起来就有气,才这么说;其实,大多数“老维子”还是不错的,要不咱们怎么和人家做玉石生意呢?
列车到了哈密,他就下车了。
                  第三个和第四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新疆人
年轻的母女俩人,维吾尔族,哈密人,去乌鲁木齐,哈密上车,人长得美丽动人,母女俩人坐在我对面的两个座位上,靠着我对面的靠车窗的何德普先生。
对话聊天的地点:
在北京西站T69次开往乌鲁木齐南站的列车上。
对话聊天的时间:
在北京西站T69次开往乌鲁木齐南站的哈密南站到乌鲁木齐南站的区间运行时间之内。
我:您是维吾尔人?
人:是,我是维吾尔人。
我:您去哪儿?
人:我们去乌鲁木齐。
这个年轻的母亲,汉语说的吃力,也许她听不懂我的问话,她低头不语了。
我:小姑娘几岁了?
人:我11岁了。
我:你上几年级了?
人:上四年级。
我:小姑娘,你普通话说的不错吗?
人:我上的是普通小学,不是民族小学。
我:我说呢,你普通话说的这么好。
过道那边座位上的一个汉族小女孩走过来,和维吾尔小姑娘玩“锤子剪子布”等等游戏,她俩兴奋地又蹦又跳,高兴地又唱又叫;她俩亲热得好像一对亲姐妹,直到乌鲁木齐她俩都没消停。
                          第五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新疆人
女,20岁左右,年轻漂亮,汉族,土生土长的新疆人,如家酒店前台接待员。
对话聊天地点:
如家酒店前台。
对话聊天时间:
81020点左右,在办理住宿酒店手续的时间里。
我:姑娘,你是新疆人吗?
人:我是土生土长的新疆人,我爷爷是江苏支边青年,我爸爸都是新疆出生的。
我:那,你是疆三代了,完全可以说你是个真正八百的新疆人了。
我:你会说维吾尔语吗?
人:日常对话多少懂点儿,要不没法站前台服务了。
我:那,你算双语人才,很了不起的。
人:谢谢!您夸奖了。您拿好身份证。
我:你把你们酒店的WLAN的名称和密码告诉我,可以吗?
人:好的,我把名称和密码写在这张纸条上,你就可以手机上网了。
我:谢谢你!姑娘。
何德普先生拿了房间门卡,我俩就坐电梯上楼了。
                         第六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新疆人
女,25岁,回族,大学毕业,乌鲁木齐人,父母开饭店多年,“喀纳斯四日游”的导游,身材丰满,个头较高,面容不算白净,喜欢吸烟。
对话聊天的地点:
在旅游大巴停靠有卫生间的地方的本大巴旁边。
对话聊天的时间:
811日到814日,在旅游大巴停靠有卫生间的地方,大巴没有开动的时候。
我:导游,你是哪儿的人呀?
人:我乌鲁木齐人,回族。
我:你干导游几年了?
人:我大学毕业就干导游,干了3年了;其实,我父母开饭店就有20年了,不缺我挣钱;可我喜欢这个职业,成天忙忙碌碌,虽然挺累但很充实。
我:你结婚了吗?
人:我今年25了,还没结婚;我不喜欢那些回族年轻人,他们一有钱就吸毒,我讨厌他们;所以,我不着急,等有合适的再说。
我:听人家说新疆挺乱的,你干导游,你感觉新疆乱不乱?
人:新疆不像内地人想象的那么乱,其实新疆很安全稳定;有时个别地方有点儿乱,那都是极少数暴恐分子在作乱,这是极个别的情况;新疆总体是安全稳定的。
我:你们导游收入还不错吧?
人:现在收入说得过去,但今年比去年差多了;今年莎车等地的暴恐事件,给内地人来新疆旅游造成极坏影响,来新疆旅游的人少多了;今年收入肯定不如去年。
我:你了解新疆维吾尔人的情况吗?
人:我对北疆情况比较熟,北疆维族人热情好客;南疆,我没有去过,不了解那里的维族人;我听说那里农村比较落后。
导游接待的人太多,和她对话聊天的人太多,我很多时候是插不上嘴的。
                            第七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算半个新疆人
女,汉族,24岁,小巧玲珑,江苏无锡人,大大学毕业,来新疆干旅游销售工作,边打工边旅游,在乌鲁木齐有住房,这次他父亲来新疆看望她,她陪同父亲去喀纳斯旅游。
对话聊天的地点:
我俩坐在同一排座位上,但隔着过道,我靠车窗,我旁边空座位上放着她的双肩背和我的手提袋。
对话聊天的时间:
在旅游大巴每天奔驰10个小时的时间里,双方都有对话聊天兴趣的时候。
我:姑娘,你来新疆旅游吗?
人:我在新疆边工作边旅游。
我:听你的口音是南方人吧?
人:我是无锡人,前年大学毕业就来到了乌鲁木齐,我一边做新疆旅游销售项目,我一边在新疆旅游。
我:你一个女孩,自己在乌鲁木齐,合租房子住还是集体宿舍住,挺不容易吧?
人:我爸爸经商,在乌鲁木齐有房子,不用与别人合住。
我:你都到新疆什么地方去旅游过?
人:我去年去了喀什,今年去了和田。
我:南疆政局稳定吗?那里乱不乱?
人:我和朋友去喀什旅游,感觉喀什不错,就是没去大巴扎,没到高台民居访问维族人家;酒店前台嘱咐我们,晚上10点以后不要上街,我们就没敢去逛街。
我:你看和田怎么样?好玩不?
人:别提了,说起来吓死我了!一提和田,我就有点心惊肉跳。
我:你遇到暴恐事件了?
人:我特倒霉,今年6月中旬我自己去和田旅游,一到和田,就遇上了暴恐事件;那些维族暴徒举着片刀见人就砍,不分维汉;被砍伤砍死的人,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当时吓得我走不了路,我就躲在一根电线杆后面,蹲在那里发抖;那个场面太可怕了。
我:后来怎么样了?
人:我一缓过劲儿来,赶紧回到酒店,退了房,就坐车返回乌鲁木齐了;和田太可怕了,我再也不敢去了。
我:我们就准备去和田旅游;你的遭遇提醒了我们,到了和田警醒点儿就是了。
人:叔叔,我劝您还是不要去和田,暴恐场面太可怕了。
我:我们就冲暴恐事件也得到和田去看看!谁碰上谁倒霉吧!
人:那,我就祝福你们一路平安吧!
我:谢谢你了!
814日晚9点,喀纳斯四日游结束了,我们再见了。
                           第八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新疆人
女,汉族,60岁,提前退休,阿克苏行署机关干部,阿克苏人,土生土长新疆人。
对话聊天的地点:
在那拉提四日游的旅游大巴上,我俩坐在同一排座位,我靠车窗,她挨着我坐。
对话聊天的时间:
在那拉提四日游的旅游大巴上,双方都有聊天兴趣的时候。
人:听你口音是北京人吧?
我:是北京的,是来新疆旅游的。
人:退休了吧,出来散散心好。
我:是!来新疆看看新疆之大,看看祖国之大。
我:你是汉族,哪年来的新疆?
人:我是土生土长的新疆人,我的父母是回应彭德怀司令员的号召,跟随王震司令员49年开赴新疆的,我和我二姐都是在新疆出生的;我是54年出生的。
我:我长你4岁,我是50年出生的,老家山东。
人:你和我二姐一般大,都属虎吧?
我:我属虎,你属马吧?
人:是,我属马。
我:我,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插队10年,你这个年龄,那时插过队吗?
人:我下到农场劳动过7年,后来抽调到阿克苏地区行署机关,52岁提前退休。
我:阿克苏地区是维吾尔人聚居区,你会说维吾尔语吗?
人:我会说几句问候话,不能和维族人对话。
我:你常年在维吾尔人聚居区工作,你了解维吾尔人的状况吗?
人:我常年坐机关,很少下基层,不大了解维吾尔人的状况。
我:阿克苏地区,维吾尔人农村都种些什么?
人:种小麦、玉米、水稻、棉花什么的;详细的情况,我还真不了解。
人:现在在维族地区当干部、做公务员的标准提高了,不懂维语,当不了公务员啦!
我:你干嘛要提前退休呢?
人:提前退休少拿不了多少钱,退休了生活自由自在,还是提前退休好。
我:据说你们南疆暴恐分子经常作乱,你见过吗?
人:我没亲眼见过,但听人家说过;其实,报纸、电视、广播渲染太厉害了,没有那么邪乎;我感觉南疆大体是稳定的、安全的;要不,南疆人民还不都逃难了?
我:是怎么回事,我们就决心去南疆旅游,去喀什、去和田、去库尔勒。
人:南疆大体安全,你们提高警惕就可以了。
我:谢谢!谢谢你的提醒。
819日晚9点多,那拉提四日游结束,我们再见了。
                            第九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新疆人和他的妻子
男,29岁,维吾尔族,大学毕业,鄯善人,农家乐店主,曾做英语老师;
女,维吾尔族,是农家乐店主的妻子,其他不详。
对话聊天的地点:
在那拉提四日游的旅游大巴停靠有卫生间的地方的本大巴旁边。
对话聊天的时间:
在那拉提四日游的旅游大巴停靠有卫生间的地方的时候。
我:你俩是维吾尔人?是小两口吗?
人:我俩是维吾尔人,是小两口;我俩到北疆玩一玩,散散心。
我:你的普通话说得这么好,你上的普通学校吗?
人:我上的普通学校,我是师范大学毕业,学习英语专业,当过几年英语老师。
我:我说呢!你家在鄯善的城镇还是在鄯善的乡村?
人:我家在农村,到现在我父亲还在种地。
我:你家承包几亩土地?
人:我家承包6亩土地;我是85年出生,我没有承包的土地。
我:你们家每年收入怎么样?
人:我们家主要靠经营农家乐的收入为主,种地挣不了多少钱。
我:你们家的农家乐主要靠谁经营呢?
人:前几年靠我父亲,近几年靠我,买卖还不错;只是,由于最近暴恐事件的影响,来农家乐的客人少了不少;这不,我俩有闲工夫出来玩了。
我:你对维汉关系怎么看?
人:我看维汉关系大体是和谐的,有些差别或隔阂也正常,大多数维汉人民语言不能沟通吗?暴恐分子是个别人,他们破坏了新疆安定团结,维吾尔人是反对他们的。
我:你们是穆斯林,你读古兰经吗?你做礼拜吗?
人:我没读过古兰经,也没做过礼拜;我们那里年轻人很少读经做礼拜。
我:那,你父母读经做礼拜吗?
人:他们也不做礼拜,我爷爷活着的时候,他做礼拜。
我:哦,那么说新疆宗教问题不算大问题喽。
人:我看宗教问题不大,暴恐分子才是大问题,非解决不可。
818日午间,在那拉提草原天鹅湖公园门前广场上,我与何德普先生和他们小夫妻分别合影留念。
819日晚9点多,我与何德普先生和他们小夫妻握手再见。
                         第十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新疆人
还有他的一家
男,60岁,提前退休,维吾尔族,身材高大魁梧,曾经担任某厂科长,昌吉州阜康市人;携妻子、妹妹、小姨子、二儿子、二儿媳、三儿子、长孙一家7人,去阿克苏的亲家给二儿子和二儿媳操办娘家婚礼。
对话聊天的地点:
820日普客7556次乌鲁木齐开往喀什的硬卧列车上。
对话聊天的时间:
在普客7556次乌鲁木齐开往阿克苏的运行区间的时间之内。
我:你是维吾尔人?你会说汉语吗?
人:我会说,用汉语对话没有什么问题。
我:你的汉语在哪儿学的,怎么这么流利?
人:我父亲是中冶新疆厂的工人,文革我随父亲下放到了当地的一个农场;那里都是汉人,我在农场干了7年,因此学会了汉语,而且大体能够看书看报,但不会写汉字;后来进了工厂,上过夜大,凭自己的努力当了科长。
我:你去哪儿?
人:我去阿克苏,去给我的二儿子和二儿媳操办娘家婚礼;这不,我带着老伴、妹妹、小姨子、二儿子二儿媳、三儿子和长孙一共7个人,去亲家做客。
我:你是维吾尔人,你怎么看维汉关系?
人:维汉关系大体不错,中央政策不错,只是新疆干部把经给念歪了,导致现在一些地方维汉关系紧张。
我:你举几个例子听听。
人:比方说中央新疆扶贫,钱给了新疆,层层“跑冒滴漏”,到维族群众手里,就没什么钱了;再说,中央开发新疆,修铁路、建高速、采石油、开煤矿、建电厂,这是好事;但对广大的维族群众来说,他们又没参加开发,他们并没有受益;他们常年不坐一回火车汽车,他们感觉不到新疆的发展和富裕。
我:你看维汉关系怎么做才好呢?
人:我看中央新疆扶贫要落实到南疆维族的人头上;要组织南疆维族年轻人外出打工见世面,这样既让他们增加收入,又促进维汉人员交流;否则,维汉人民老死不相往来,怎么能够搞好维汉民族团结呢?
我:你的家人一定受你的影响,汉语都说的不错吧?
人:(他逐个向我介绍了他的家人)这是我老伴,是数学老师;这是我小姨子,是语文老师,她俩都在民族小学当老师,现在退休了,她俩能听懂汉语但说不好;这是我妹妹,机关干部,也退休了,她也是能听懂汉语但说不好;这是我二儿子,北京大学研究生毕业,现在乌鲁木齐高新技术开发区管委会工作;这是我三儿子,在西安武警指挥学院学习;这是我孙子,是大儿子的;这是我二儿媳,天津大学毕业,也在乌鲁木齐工作。
我:你的家庭各个优秀,真令人羡慕。
我:我听你讲话,就是北京味吗?你在北京上了几年大学?
人:(他的二儿子)我在北京上了7年大学,4年本科3年研究生。
我:你的维语怎么样?
人:(他的二儿子)我从小上的是普通小学,没读过民族小学;一直读到初中高中,再读7年北京大学,我一直学的说的都是普通话;所以,现在我维语说的不好,慢慢读书报还凑合,维文我不会写。
我:你和你爸爸维汉文字正好相反吗!你爸爸会说汉语不会写汉字,你是会说维语不会写维文;你们爷俩取长补短就好了。
我:听说现在招考公务员要会双语的才行?
人:(他的二儿子)是的,我学了一些维语,才敢报考公务员,才被录取了;否则,在新疆做公务员也很难了。
阿克苏车站到了,我和他们握手再见了。
                           第十一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新疆人
女,汉族,30多岁,导游,兵团二代,喀什新区人。
对话聊天的地点:
旅游公司一辆红色桑塔纳轿车上;车上只有我、何德普先生、导游与司机。
对话聊天的时间:
822日,喀什一日游,从10点到14点之间。
我:你来喀什几年了?
人:我来喀什差不多有10年了。
我:你来新疆多少年了?
人:我是新疆出生的,是土生土长的新疆人;我父母是江苏支边青年,他们59年来到新疆,一直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工作,真到退休。
我:你怎么不在兵团干了?怎么干起了导游?
人:兵团现在不景气,很多兵团二代离开兵团,来到新疆各大中城市打工创业,这比兵团要活泛。
人:你俩来喀什旅游,胆子还是蛮大的。
我:我俩知道南疆有时不太平,但趁着现在身体健康,所以就来南疆旅游了。
我:我俩想在高台民居入户拜访维吾尔人家庭,你们旅行社不是有这个旅游项目吗?
人:现在单位领导三天两头给我们传达档,要提高警惕,防恐反恐;要求尽量不要带内地游客去维族家庭访问,所以我今天只带你俩去看看高台民居,不带你俩访问维族家庭。
我:既然你们这么说,我们也就不去了。
我:那你得带我俩去喀什大巴扎去逛一逛吧?
人:要去你俩自己去,领导说那里都是维族人,一旦发生问题,谁都控制不了,所以也不能带你俩去。
我:我俩来到喀什,不逛喀什大巴扎,那不让人遗憾吗?
人:如果你俩自己要去大巴扎,我们送你俩到大巴扎门口,照个相不就得啦,不一定非进去吗?
我:我俩一定要逛一逛大巴扎,我不相信暴恐分子就一定让我俩赶上!
人:那么,我们把你俩送到大巴扎门口,你俩自己进去逛大巴扎,我们车就回旅行社了。
我:好的,我俩就自己去逛一逛大巴扎,遇上暴恐分子算我俩倒霉,认命就是了。
人:好吧,你俩注意安全,看看出来就可以了;然后你俩5块钱打的回酒店就行了。
于是,我与何德普先生下了车,我俩自己去逛大巴扎了;旅行社的轿车开走了。
                           第十二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新疆人
男,汉族,40岁左右,导游兼司机,疆二代,英俊健谈。
对话聊天的地点:
823日,在冰山来客二日游的喀什开往红其拉普国门的子弹头式的商务车上,我坐在他的旁边。
对话聊天的时间:
冰山来客二日游,商务车在行驶的时间里。
我:你是土生土长的新疆汉人吗?
人:我是土生土长的新疆汉人。
我:你老家是哪里?
人:我老家是江苏,我父母是59年来新疆的支边青年,我是疆二代,我有了疆三代。
我:昨天我们喀什一日游,导游不让我俩去维吾尔人家访问,不让去大巴扎,你看喀什和南疆地区到底维汉关系怎么啦?
人:南疆维族人口占绝大多数,我们汉人是少数民族;绝大多数人让少数民族统治,人家肯定心里不乐意、不高兴;所以,维汉关系还是很紧张的;当然暴恐分子乱杀维汉无辜,维族老百姓也是反对的。
我:来到新疆听人说“7.28”莎车暴恐事件维吾尔人死伤两三千人,你知道吗?
人:我也听说过,但那是传闻,没听说过真凭实据。
我:“7.28”暴恐案件到底因为什么死伤那么多人?
人:听说莎车艾力西湖镇,那天很多穆斯林半夜三更起来集体做礼拜,不知怎么着就包围政府和派出所了,接着就发生暴恐了,马上调军警给平了;具体的,我没听说。
我:你听说过暴恐分子是怎样煽动暴恐事件吗?
人:暴恐分子用得办法和当年毛泽东差不多:外国暴恐分子潜入南疆,物色人员出国接受恐怖训练;然后派遣他们回国到贫穷的农村,鼓动穷人的孩子参加建立自己的国家“东突厥斯坦”;向穷人青年灌输“为圣战牺牲光荣”的极端思想;他们跟政府打“麻雀战”、“游击战”,他们是很难对付的。
我:你说得很生动形象,毛泽东是这么干的,但和暴恐分子不同,对吧?
我:你说南疆维汉关系怎么才能缓和并正常呢?
人:要扶贫让南疆贫穷的农村富裕起来,加强维汉人民交流与沟通,让暴恐分子没有市场,这样维汉关系才能缓和并走向正常。
我:看网络最近喀什处理了10几名反恐反分裂立场不坚定的维族干部,你怎么看?
人:这些维族干部他们脚踩两只船,其实也没搞恐怖,也没搞分裂,就是与坚持新疆民族自治的人有联系,有的和所谓“疆独”分子有联系;我想这些人是怕如果新疆民族自治了,他们会失去维族人的信任,所以他们才和那些人有联系。
我:可以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哇!
人:哪里,哪里!只不过是政治常识吧了。
824日下午7点,冰山来客二日游结束,我们再见了。
                            第十三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半个新疆人
男,汉族,中年,江西南昌人,经常往返喀什与和田,做玉石生意,10几年了。
对话聊天的地点:
在喀什火车站候车大厅,我和他正好并肩而坐。
对话聊天的时间:
82514:11K9773次喀什开往和田的列车未检票之前,候车的时间里。
人:你帮我看一下东西,我去趟卫生间。
我:好的,我帮你看着。
人:(去卫生间回来)听口音你是北京人吧?是不是来新疆旅游的?
我:是来新疆旅游的,你来新疆旅游还是打工?
人:我是江西南昌人,来南疆10年了,在和田做玉石生意。
我:生意怎么样?发财了吧?
人:前几年生意不错,这二年受暴恐事件影响,生意有些萧条,但还过得去。
我:那,你的店铺在哪儿?
人:我的生意大头儿在和田玉石一条街,喀什玉石一条街也有摊位,但我没有店铺。
我:你做玉石生意,又是和田又是喀什,那你经常和维吾尔人打交道吧?
人:那是,天天要和他们打交道。
我:那你对暴恐事件怎么看呢?
人:我看暴恐事件是国际大环境造成的,你看基地组织、塔利班、伊拉克和叙利亚的伊斯兰国等等暴恐组织在全世界闹得那么凶,他们对中国新疆渗透得很厉害;在土耳其、巴基斯坦、阿富汗、塔吉克这几个国家都有新疆的暴恐组织、疆独组织、极端宗教组织,他们都是内外勾结,给钱给武器,挑唆新疆闹疆独的;我看打击他们才是反恐的关键。
我:你在新疆这10年没白干,既挣了钱又养成了国际眼光,你成反恐专家了。
人:哪里,其实只要汉人政府不倒,疆独是没戏的,只是添乱罢了;我看反对汉人政府的是极少数人,是受境外暴恐组织影响的那些人;大多数维族人对汉人政府有意见,但也不支持疆独;我看只要中央对维族实行安抚政策,新疆不会闹大事的。
K9773次列车开始检票了,他和我都拿着自己的背包排队等候上车了。
                           第十四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来新疆的农民工
男,汉族,50岁,河南新乡人,满脸沧桑。
对话聊天的地点:
82514:11,喀什开往和田双层列车的上层车厢里。
对话聊天的时间:
在喀什开往和田的列车行驶的喀什到莎车区间的时间内。
我:你是哪儿的人,背个大行李卷干什么?
人:俺是河南新乡地,来莎车打工。
我:你来新疆打什么工哇?
人:干建筑,给维族农村盖房子、砌羊圈什么的。
我:维族农村那么穷,还能雇得起河南人?
人:我们不是维族人雇的,是河南新乡包工头雇的,我是给包工头打工。
我:维族农村那么穷,怎么雇得起新乡包工头呢?
人:是国家掏钱雇用新乡包工队,给维族农村人盖房子;也许是河南掏钱,也许是新乡掏钱。
我:我知道了,这是内地各省市对新疆贫困地区的对口支援。
我:那你一年能挣多少钱?
人:能挣两万多元吧,包工头管吃管住,总比种地呆着强。
莎车站快到了,他扛着行李准备下车了。
                              第十五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新疆人
女,维吾尔族,11岁,四年级小学生,会说日常普通话,和田地区皮山县乔达乡人,浓眉大眼,聪明伶俐,穿一身迷彩军训服,去乌鲁木齐参观返回皮山县。
对话聊天的地点:
82514:11,喀什开往和田双层列车的上层车厢里。
对话聊天的时间:
在喀什开往和田的列车行驶的喀什到皮山区间的时间内。
我:小姑娘,穿这身衣服干什么去了?
人:我们去乌鲁木齐参观了。
我:你们几个人?都参观哪儿了?住哪儿?自己花钱吗?
人:我们6个人,参观了博物馆、人民广场、红山公园什么的,住在学校里,自己不花钱,学校花钱。
我:你几年级了?你普通话怎么说的这么好?
人:我四年级了,我们从一年级开始就学习普通话了,所以我会说普通话。
我:这么说,你们学校是从2010年开始进行双语教学的。
我:你爸爸妈妈都是干什么工作的?
人:我爸爸开饭店,我妈妈是歌手。
我:谁带你们出来的?
人:我们校长;我还有5个同学,四五六年级各有两个人。
我:你们校长在哪里?我想和他聊聊天。
于是,小姑娘把我领到他们校长座位旁边坐下。
                              第十六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男,中年,维吾尔族,和田地区皮山县人,乔达乡某小学校长,不懂普通话,有问必答。
对话聊天的地点:
82514:11,喀什开往和田双层列车的上层车厢里。
对话聊天的时间:
在喀什开往和田的列车行驶的喀什到皮山的运行区间的时间内。
我:你是小姑娘的校长吗?
人:(他示意小姑娘做他的普通话翻译)我是他们的校长。
我:你们学校有多少教职员工?
人:我们小学有8个员工,6个老师,1个汉语课老师,还有我。
我:你们小学有几个班?都开什么课程?
人:我们学校一共有6个班,6个年级各开1个班;都开语文和数学课。
我:你们学校开双语课吗?
人:从2010年开始有了双语教学,一个回族女老师任课;所以,四年级的学生普通话说的较好。
我:你们有多少学生?老师收入怎么样?
人:我们学校有243名学生;我收入每月4000元,老师收入每月3600元;我们的收入与内地比还是偏低的。
我:你们那里村村有小学吗?有没有中学?
人:我们乔达乡有1个中学;11个村子有3个小学;我那个小学是负责3个村子的。
我:你们乔达乡都种什么?
人:小麦、玉米、棉花什么的(小姑娘汉语词汇有限,翻译很吃力;小麦她翻译成做馕吃的东西;棉花她翻译成白白的软软的东西;总之,能够听懂)。
我:你们村里有清真寺吗?做礼拜的多吗?
人:我们村里没有,做礼拜的不多。
列车快到皮山了,我和他和小姑娘挥手再见了。
                             第十七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新疆人
男,24岁,哈萨克族,昌吉州人,年轻英俊潇洒,四级军士长,由莎车到和田坦克训练基地。
对话聊天的地点:
82514:11,喀什开往和田双层列车的上层车厢里。
对话聊天的时间:
在喀什开往和田的列车上,经莎车到和田的运行区间的时间内。
我:小伙子,你是维吾尔族吗?
人:我是哈萨克族。
我:你读古兰经吗?你做礼拜吗?你进清真寺吗?
人:我不读古兰经,不做礼拜,也不进清真寺。
我:你的父母呢?你的爷爷奶奶呢?
人:我的爸爸妈妈和我一样,我的爷爷读经做礼拜,也进清真寺。
我:你的普通话说的不错吗?你会哈萨克语吗?
人:我从小就上普通小学、中学、高中,直到入伍当兵,都说普通话;日常的哈萨克语还能说些,哈萨克文字一点儿不会;在部队更用不着哈萨克语了。
我:你爸爸妈妈干什么工作?爷爷干什么呢?
人:我家在昌吉州,我爸爸妈妈开饭店,爷爷还守着他那80亩草场。
我:当兵几年了?四级军士长干几年了?
人:当兵一共4年,四级军士长才转1年。
他的班长过来了,和我聊起天儿来了。
                               第十八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半个新疆人
男,汉族,28岁,河北邯郸人,三级军士长,党员班长。
对话聊天的地点:
8251411,喀什开往和田双层列车的上层车厢里。
对话聊天的时间:
喀什开往和田的列车,经莎车到和田的运行区间的时间内。
人:你是北京的,来新疆是工作还是旅游?
我:我们从北京来新疆旅游;你是哪儿的人?在哪儿当兵?
人:我是河北邯郸人,在南疆军区当兵。
我:你是三级军士长,多大啦?入伍几年啦?结婚了吗?
人:我今年28岁,入伍11年了,结婚不到两年,老婆刚给我生了个女儿。
我:恭喜你了;你们做军士长的能够干多少年?
人:如果部队需要,可以干到50岁吧。
人:现在习主席领导部队,军队焕然一新,像我们农民子弟也有奔头;习主席在部队反腐抓大老虎,连徐才厚都抓出来了,部队风气转变了。
我:部队风气怎么个转变法?
人:过去师团领导下来检查工作,好烟好酒招待,大吃大喝讲排场;现在领导下来检查,就是一瓶矿泉水招待;没有什么人,耀武扬威,摆谱摆架子啦。
我:你看部队反腐能够持续下去吗?大老虎抓得完吗?
人:话又说回来了,习主席也不可能把贪官都抓起来,有的大老虎也打不得;反正现在比过去强吧。
我:我们旅游准备从和田坐旅游大巴穿越塔中沙漠公路,你看行不行?
人:穿越沙漠公路有看头,可以看胡杨林,看塔里木河,看大沙漠;秋天看胡杨林才五颜六色,特别漂亮。
人:有一年,部队训练,几十辆轮式装甲车,几十辆56轴的军用大卡车拉着几十辆坦克车,在沙漠公路上一字排开,真是蔚为壮观;我都是第一次看到。
我:我们是没有这种眼福的。
人:那一年,在库尔勒草原进行战略导弹发射试验,百里之内都听得见;火光冲天,云彩都被染红了;我也是第一次有幸看到。
我:你的手机和我们的怎么不一样?
人:我们的手机是部队统一配发的,每人一个专用;能打电话、发短信,不能上网。
列车快到和田了,他们准备下车了,我与何德普先生也准备下车了,聊天结束了。
                           第十九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新疆人
男,维吾尔族,44岁,和田市某乡人,“黑车”司机,下岗工人,会说点儿汉语。
对话聊天的地点:
826日,游览和田核桃树王、无花果树王、玉龙河,在他的“黑车”上。
对话聊天的时间:
上午10点到中午12点半。
我:你是和田的维吾尔人吗?
人:我就是和田市农村的维吾尔人(掏出身份证让我看)。
我:你怎么干的“黑车”司机?
人:我在和田市当了12年工人;工厂让当官的给吃黄了,我下岗了,就当了司机。
我:你多大了?有几个孩子?
人:我有6个娃娃;大的24岁,小的4个月;你有几个娃娃?
我:我有1个娃娃,30岁了;你6个娃娃,挣钱少了买馕吃都不够。
人:你1个娃娃,没人养老;我6个娃娃,不愁养老。
我:你6个娃娃太多了吧?
人:不多,村子里还有养10个娃娃的,还有一个有12个娃娃。
我:你知道新疆暴恐事件吧?
人:知道!现在我们维族人心里也很恐怖:夜里公安、武警经常“咚咚”敲门检查,我们很害怕;不知哪天被当成恐怖分子抓走啦。
我:你知道打死暴恐分子的事情吗?你见过打死暴恐分子的情况吗?
人:我没有见过,听说过;打死谁家的娃娃谁不心疼,他们见了暴恐分子“啪啪”开枪就打,不问青红皂白,打死再说;这么做,得罪很多维族人;他们应该打腿嘛,抓起来,问清楚,枪毙不迟嘛。
我:你怎么看待汉人干部?
人:他们看不起我们,汉人能办的事,维族人办不了;维族人下岗,汉人不下岗;汉人工作好挣钱多,我们工作不好挣钱少;你看,和田清洁工都是维族妇女,一个月才1000元,一个汉人也没有。
我:你知道新疆有个热比娅吗?她现在美国,她宣称代表新疆维吾尔人民。
人:我不知道什么热比娅,我知道汉人不应该看不起我们维族人。
我:你们乡里村里有汉族干部吗?
人:没有,他们不敢来;他们怕我们围着他们提这提那;县里有1个维族干部就有4个汉族干部,他们说了算。
我:汉族干部怎么才能和维吾尔人民搞好关系呢?
人:他们不要打死我们娃娃;我们维族人都是亲套亲,一个人抓起来了,就会引起200个亲戚不满;如果打死10几个人,那会得罪几个村子的人;公安、武警不能动不动就抓人,就开枪打死人。
人:你看,那辆宣传车就是用大喇叭宣传不让维族男人留大胡子,不让维族女人戴面纱的;它天天在马路上来回宣传。
他把我和何德普先生送到和田长途汽车站,我们付给他200元车钱,就下车了。
                           第二十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新疆人
男,46岁,汉族,出租车司机,兵团二代,库尔勒人。
对话聊天的地点:
828日,在白鹭洲、莲花世界与铁门关一日游的出租车上。
对话聊天的时间:
从上午9点到下午3点。
我:你是土生土长的库尔勒人吗?
人:我是土生土长的兵团二代,我父母是59年的江苏支边青年,他们退休了还在兵团。
我:你怎么没有子承父业在兵团干呢?
人:我从小生在兵团读书在兵团,毕业就在工建一师上班,新疆不少水库桥梁公路就是我们干的;后来改革开放了,工建一师不景气,我就辞职来库尔勒干出租车司机了;兵团二代多数还在兵团工作,兵团三代多数不在兵团工作了。
我:现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怎么样?
人:比前几年强点儿,也不怎么样。
我:为什么呢?
人:兵团师团连长十有八九贪腐,他们操纵土地承包权,送钱多的包好地,送钱少的种坏地,一年一承包,年年得送钱。
人:兵团收购棉花1公斤8元,外面收购棉花1公斤15元,他们垄断棉花收购,就连种子、化肥、农药、塑膜等等农用物资他们都垄断,卖的比外面贵;他们特别坑人。
我:你们怎么不向上反映,向中央反映?
人:谁敢向上反映?,谁反映谁倒霉,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向中央反映,到北京上访的让兵团从北京接回来,然后送回团场,兵团先按上访人数,每人罚团场5万元,再交给团场教育处理;团场领导把人送回连队,严加看管;谁再上访,就让公安局抓你,不服就判刑,反正兵团自己有公检法机关;如果哪个逃跑去北京上访,那么团场就封路搜查,哪个出的去?
我:兵团地理位置特殊,兵团政治地位特殊,但也不能胡作非为吗?
人:现在新疆反恐第一,兵团地处反恐第一线,它的权力更大了,自治区都让他三分。
我:兵团特殊,也不应该法律特殊吗!
下午3点一日游结束,何德普先生付给他200元车费,我们招手再见了。
                           第二十一个与我对话聊天的人
新疆人
男,汉族,44岁,疆二代,出租车司机,曾服役武警,库尔勒人。
对话聊天的地点:
829日,金沙滩、马兰基地一日游,在他的出租车上。
对话聊天的时间:
从上午8点到下午4点半。
我:你是是库尔勒本地人,干了几年出租了?
人:我来这10年了,原来在阿克苏,是新疆出生的疆二代。
我:那你了解维吾尔人吗?
人:不敢说了解,但我从上小学、中学、高中到参加工作,在库尔勒当出租司机,都有维族同学、维族同事;过去我们来往很多,逢年过节相互看望走动,是不分彼此的;就是乌鲁木齐暴恐事件以后,领导经常讲提高警惕,防恐反恐,我不敢和维族同事交往了;就恐怕领一个恐怖分子到家里,那不就要命了。
我:那你爸爸妈妈和你一起住在库尔勒吗?
人:我父母几年前去世了,我父母都是支边青年;我爸是江苏宿州的,我妈是上海的,他们一个是地方的,一个是兵团的;我妈早就让我爸爸给调到地方了。
我:你说维汉关系怎么到了这个地步?
人:维汉人民恩恩怨怨是说不清的;人家维族祖祖辈辈生活在新疆,汉人来了统治人家,人家有意见有怨气,我们应当理解,不应当火上浇油。
我:你认识一些维吾尔朋友,你看他们对“疆独”的态度到底怎样?
人:据我个人看法和分析,维族的公务员、事业单位人员、国企单位人员、私企个体户等等是反对“疆独”的;农村维族人,他们大多不关心政治,只想过好日子,“疆独”与他们有什么关系?真正主张“疆独”的人是极少数人,是那些坚持维吾尔人历史和文化的极端分子或极端精英;对付他们还要兴师动众吗?
我:国家开发新疆的战略,维吾尔人受益大不大?
人:维族人受益不大,我看多数维族人还要受害,还要受高物价之害。
我:这话怎么讲呢?
人:你看,塔中油田大会战吧;油田职工有钱,他们当年来到库尔勒采购牛羊肉、蔬菜等等副食品,都用直升机来拉,不问价钱,有多少要多少;一下子把库尔勒的物价给抬高了,现在老百姓连牛羊肉都吃不起;维族人与国家新疆开发项目有关的人们都受益了,大多数维族人、特别是广大维族农村的农民与国家新疆开发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我:改革开放,市场经济,就是这个样子,你有什么高见呢?
人:这是国家的事情,我一个老百姓能有什么高见呢?
我:维汉关系怎么沟通和谐呢?
人:我认为维汉思维方式、肢体语言非常不同;比方说维族人说话时肢体语言夸张,喜欢双手比比划划,汉人就认为他们对自己不礼貌,这维汉之间就容易产生误会;又比如维族青年喜欢持刀械斗,也许受害者是汉人,这是刑事案件,不要把它当成暴恐案件来处理;反正维汉关系多沟通才能和谐,否则维汉互相防范,心存芥蒂,关系是搞不好的。
我:你们出租车公司,维吾尔人司机多吗:
人:全库尔勒市1200多名出租车司机,维族司机只有30多个,这还是前自治州州长特批的;现在维族司机想干出租车司机是比登天还难的。
下午4点半,出租车送我们到了库尔勒机场,何德普先生付给他600元车费,我们下车和他挥手再见了。
 
                                                高洪明(北京)
                                                手机:13522267658
                                                2014917日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