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8月23日星期五

高洪明和您聊点儿监狱里的事儿之十七

                        高洪明和您聊点儿监狱里的事儿之十七
                                    高洪明
向管教要牢头待遇度熬煎
我蜻蜓点水般地又耳闻目睹了看守所外面的鲜活世界,又被那辆该死的北京牌212吉普车拉回了地狱般的看守所。
我走马观花那样地又故地重游了看守所外面的久违环境,又让那两个陌生的警察押送回了活棺材看守所。
在看守所大铁栅栏门里边等着押送我回B2号的是那个W管教和那个老成的筒道值班警察。
那个老成的筒道值班警察,多数情况下都是他亲自动手打开看守所的那个大铁栅栏门,他的手脚很麻利,只见手起手落,只听开锁声、拉动铁门栓声、打开铁栅栏门声落地,大铁栅栏门就被他打开了。
“高洪明,今天官司打得怎么样?赢了吧?”W管教打趣幽默地问我。
“赢,绿豆蝇吧!您又拿我打哈哈,这您还不清楚,抓我的是北京市公安局长苏仲祥,给我劳动教养二年的是北京市劳动教养委员会主任苏仲祥,您说我这个劳动教养二年能跑得了吗?我跟北京市劳动教养委员会打官司,东城区人民法院和北京市公安局和北京市劳动教养委员会它们都是一家人,都是在北京市政法委领导之下的政法机关,这个官司我能赢得了吗?”我苦笑着尴尬地回答W管教。
“高洪明,你明白就好!别跟他们打什么官司了,你踏踏实实地在看守所呆些日子下圈(即押送已决犯到监狱或劳教所去服刑)就得啦!”W管教在好心好意地开导着我。
“我想好了!我不跟他们打官司了,我也不上诉了,我赶紧下圈得了,反正我劳教日期也就剩下一年多点儿了,怎么熬都过来啦!”我顺着他的意思回答他。
“这不结了,我送你回B2。”W管教一边说着一边送我回B2
“高洪明,你在我这儿也呆不长,有什么要求提出来,只要不违法我能帮忙的一定帮。”W管教为人仗义地问我。
“我正想求您呢?”我试探着接着W管教的话茬儿。
“有什么要求,就站这儿说吧!”他爽快地回答我。
“我想跟您要牢头待遇,行不行?”我直截了当地向W管教提出了我的要求。
“你要牢头待遇干嘛?你也管不了这些地痞流氓。”他疑惑不解地反问我。
“我跟您要牢头待遇不是要管理那些地痞流氓,是要享受牢头的待遇,免得受他们挤兑。”我把自己向他要牢头待遇的真实想法全盘告诉他。
“这个好办!一会儿我跟你们学习号说一声就行了。”W管教一口答应了我。
“还有没有别的要求,一块儿提出来吧,咱就这一回。”W管教来了个痛快的。
“我想求您帮我采买点儿食品,买200元怎么样?”我又向他提出了第二个要求。
“这个,我劝你就别买了。号里实行‘共产主义’,买了你也吃不着什么。你懂我的意思吧?”W管教含含糊糊地告诉我不要采买食品。
“您说不买就算了,我就不买了。”我答应着,但我不明白W管教的意思。
W管教把我送回了B2牢房。
我走进了B2牢房,一见学习号连忙和他打招呼:“大哥,我回来了。”
学习号X某笑着问我:“高洪明,官司打得怎么样?输了吧!”
我嗨了一声告诉他:“跟政府打官司,我能赢得了吗?”
“你回你那儿坐板儿去吧!踏实呆着吧!”学习号对我发号施令了。
“好!”我答应了一声,就向自己坐板儿的位置走去。
“站这儿!高洪明,你可坏了规矩!别忘了跟大哥说话得蹲着。”二牢头站在我边上趾高气扬地指责着我,教训着我。
“对不起,我忘了,下次一定注意!”我心知肚明,这是二牢头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高洪明!就这一回,没有二回。”二牢头还有些不依不饶。
“行!我记住了。”我没有表情地答应着,我心想“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吗”。
我回到了我的位置开始坐板儿了,我在极力忍受着屁股骨的疼痛,我只能忍着。
一会儿,W管教出现在牢房铁栅栏门前,刚刚做出掏出钥匙的动作,二牢头就反应敏捷地完成了他代替管教打开牢门的一系列规定动作,B2牢门打开了。
“你出来一下!”W管教用手指了指学习号,学习号毕恭毕敬地出去了。
W管教把学习号叫到牢门一边去了,牢门没有关上。
一小会儿,学习号走进了牢门,W管教紧跟在他后面,二牢头赶紧上前代替并配合W管教完成了关上牢门锁好牢门的工作,W管教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和学习号说了些什么。
学习号一言不发地坐在他那用棉被缝制成的圆形墩子上,不知他在想什么,但看得出他在想什么心事。
我自己猜想肯定是W管教对他说了我向W管教提出的要求,但猜不出W管教会让他做些什么,也猜不出W管教能让他给我什么样的牢头待遇,我一边坐板儿一边猜想着。
我盼星星盼月亮地盼来了下午送水的送饭的,只听得学习号一声喊“开饭啦!”,整个牢房都呼应着“开饭喽!”的呼声,所有坐板儿的都站了起来,仨一群俩一伙地或蹲或坐等着吃饭了;我也吃力地坐起来,用两只手使劲揉了揉自己两个疼得发麻的屁股蛋子,也准备吃饭了。
号里吃饭千篇一律,没有什么好说的,一会儿吃完又开始坐板儿了。
我按部就班地坐在了新疆老维子的右边,我坐着,我忍着,我对自己向W管教要求的牢头待遇有些失望了,我有点儿后悔自己的要求是不是犯了牢房的大忌了。
“高洪明,你坐你们排靠墙那儿吧!”学习号忽然对着我发话了。
号里的人谁都知道,学习号的话是一言九鼎,是皇上的圣旨,大家有些吃惊,不知学习号想干什么。
我心领神会地明白,这一定是W管教的话发生了作用;因为在学习号那里,管教的话就是圣旨,就是天条,他是丝毫不敢违反的。
我按照学习号的吩咐,赶紧站起来走到学习号给我指定的新的坐板儿位置上坐下,我开始了新的坐板儿生活。
“高洪明,咱们号里你年龄最大,我照顾照顾你;你坐累了可以靠靠西墙,可以伸伸腿,但别出格,坏了号里的规矩。”学习号向我,似乎更像是对号里所有的人在解释着他为什么给我调换坐板儿的位置和为什么照顾我的理由;我明白学习号是在执行W管教的命令,而这个命令对于学习号来说,就是“愿意的要执行,不愿意的也要执行,在执行中强化愿意”。
由于学习号给我调整了坐板儿的位置,这样一来我的屁股好受多了,我的双腿好受多了;尽管我坐板儿时不能像学习号那样、像二牢头那样可以小范围的活动,毕竟我可以自由自主地在集体坐板儿的时间里,靠着西墙坐着了,伸开双腿活动了。学习号给我的这种权利和自由,是号里除了学习号、二牢头、三牢头和那个小崽之外,其他人都是梦寐以求的。
后来新疆老维子悄悄问我:“老高,你是不是有什么托儿(即有人帮忙)呀?你怎么可以随便坐着不坐板儿了呢”我笑了笑小声告诉他:“就算有托儿吧!你就别问了。”老维子知趣不再问了。
我知道W管教对我的照顾,是极为人道的,这使我免受了许多皮肉之苦。要知道,看守所坐板儿是对在押嫌犯的人身虐待和肉体折磨,坐板儿的残酷性,没有坐过板儿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坐板儿坐的是硬床板:一是坐成跏趺坐,但决没有和尚坐禅的软垫儿;二是时间一天长达8个小时之多;三是久而久之人坐得两只脚的外侧踝子骨会磨出厚厚的老茧,多年不会消除;四是容易坐出腰肌劳损,脊椎下尖盘突出,终生落下毛病。
凡坐过板儿的人都知道坐板儿之苦之累之痛之残忍;而我却在W管教的巧妙照顾下免受其苦,我打心眼里是感激他的。当然不坐板儿也得坐着,毕竟我受罪少多了。
9点号里所有的人都在忘情忘我的观看的电视荧屏关闭了,学习号清了清嗓子大喊了一声“睡觉!”,二牢头又开始安排号里每个人睡觉的位置了。
“大哥躺下了没有?小崽躺下了没有?都躺下了。”二牢头自问自答着。
“三板儿躺下没有?躺下了!”二牢头在继续喊着。
“你,你,还有他,他,你们四个靠(南)墙、靠边(三板儿)平躺下!”二牢头接着指手画脚指挥着。
“等等!他们四个换一个,让老高(不叫高洪明了)靠墙平躺下。”学习号从他被窝里坐起来,发出了修正二牢头的安排的命令。
“行!老高你过来吧,你在这睡。”二牢头迟疑了一下,马上照学习号的意思办了。
我听了学习号的发话,赶紧抱着自己的被褥来到西墙边上,把被褥铺好,赶紧平躺下了。
二牢头又继续他的指挥了。
昨天晚上,二牢头让我呆在坛儿里坐了一夜,今天我去东城法院开庭,到现在我已经整整36个小时没有睡觉了,我平躺在我的被窝里感觉非常舒服非常惬意,简直胜过躺在席梦思软床上。由于我太困了,我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醒了,我躺在被窝里才意识到学习号让我靠西墙睡觉,那一准儿是W管教给他的指令,他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罢了。我真的感谢W管教。
从此以后,我就靠着西墙睡觉了。尽管学习号安排我在西墙平躺着睡觉,但是由于号里人满为患,我也无法常常平躺着睡觉,我也经常让那些年轻力壮的嫌犯挤得我侧身睡觉都喘不上气来,贴身紧逼,人挨着人,肉贴着肉,这是无法躲避的恶劣环境。总之,有了W管教的照顾,我才不至于天天失眠,我才不至于熬得无精打采、头昏眼花。
牢房里高高挂在北墙上的小喇叭又响了,在学习号“起床了”的喊声中,大家起床了。
二牢头轻车熟路地指挥着,不断指指点点的。
“你们仨打被垛!你们几个擦板儿!老高,你过来学着擦板儿!”二牢头在喊我。
我赶紧从别人手里接过抹布,赶紧蹲下擦了起来。
学习号冲着二牢头说了一声:“别让老高干了,就他岁数大,照顾照顾吧!”。
二牢头不再说什么了,连忙跟了一句:“老高,你甭干了,靠边吧!”
我连忙答应着,把抹布递给擦板儿的,我清净地站在一边了。我知道这是W管教的吩咐,学习号胆子再大也不敢违背呀。我真的感谢W管教。
上午的饭菜送来了,饭头马上开始给号里的每一个打饭了,今天是馒头菜汤。用正常人的眼光看这暗白色的不软乎的馒头,社会上是没有人吃的,但在看守所就大不相同了;在这里一天两顿饭,每吃10顿窝头才给吃一顿馒头,这馒头在号里就是高级营养食品了;所以大家都在眼巴巴地盼着分发馒头。这时我也不例外,人同此心,彼此彼此。
饭头端着装着馒头的塑料箱子,先喊了两句:“你们谁饭不够吃,可以用馒头换窝头,一个换俩。”
当时就有108个的人举手了,争先恐后地大声说了:“我,我,还有我,还有我。”
饭头得意地说:“我就知道你们懂事儿!”,说着他从他的帮手端着的装着几天来剩下的凉窝头发给那些举手用馒头换窝头的人。
饭头走到我跟前不知趣地也问了我一句:“换窝头吗?”
我不咸不淡地回了他一句:“我不换,我够吃!”
学习号耳朵很尖,他在牢房西北一角他的宝座上听到了我和饭头的对话,连忙冲着饭头嚷着:“你没事儿撑的,老高够吃,你问人家干嘛?”
饭头知道自讨没趣了,赶紧递给我两个馒头,又继续发饭了。
最后,饭头端的塑料箱子里还有一二十个馒头,一锅端地摆放在了学习号的边上了。
以后,每次吃馒头,饭头再也没有说过什么,我想他是不敢再问我还换不换窝头了。
号里每天都是吃完上午饭菜后,在大家坐板儿的同时每个人轮流放大罞(即解大便),这是有罞头专门管理的,放罞时间管得极严。
在看守所管小便叫放小罞,管大便叫放大罞;放小罞一般不受时间限制,每个人可选择的时间自由度大;放大罞就不那么自由了,一般必须定点定时了。
每天放大罞的时候,罞头要按照坐板儿的顺序,指定每个求罞(即要求大便)的人按照先后顺序去到罞里放罞;只要罞头一喊起来,放罞的就得起来;否则起得慢的就要挨骂,甚至罞头会拿着水舀子接一舀子自来水水泼你一头泼你一屁股,真是可恶之极;但你却敢怒不敢言;不服,罞头会停你两次放罞,非憋坏你不可。
放大罞人少时,一次一个人放罞;人多时,一次两个人屁股对屁股的一齐放罞;罞头把人当成动物,简直嫌犯是猪狗不如。
我也有两天没有大便了,所以我也求罞了,过了挺长的时间才轮到了我。罞头叫我一声,让我放罞,我应声而起,如厕放罞了。
很巧,我是一个人独自放罞,我聚精会神地、全力以赴地、憋了一口气,用力放罞;但由于这两天精神紧张,睡眠不足,导致我大便干燥久排不下,我憋了一脑门子汗。
罞头在外面等急了,他朝我大喊:“老高,吃棉花拉线儿屎呐,还不出来!”。
我脱口而出回了他一句:“你等我拉完了,你嚷什么嚷?”
罞头一听勃然大怒,站起来朝我大骂:“你丫挺蹲多长时间了,别给脸不要脸!”
当时我可能是让屎憋得没了畏惧,我也骂了他一句:“你管天管地,也管不着老子拉屎放屁!”其他等着放罞的人都听傻了,不知帮谁的腔好。
“都别吵啦!让老高痛快的拉,照顾他岁数大吧!”学习号大吼一声发话啦,罞头听了哑火了,我也不再做声了,我和罞头的冲突过去了,他以后再也没有干涉过我放罞的事儿。
我知道,这不是学习号在庇护我,而是W管教的吩咐在保护着我。我真的感谢他。
又是晚上要睡觉了,二牢头安排完了大家睡觉的位置,然后就开始安排当夜哪几个人值夜班的事,布置谁值上半夜谁值下半夜。
“老高,轮到你值班了,今天你值下半夜,后天你值上半夜,听见了吧!”二牢头又对着我发话了。
“听见了!”我坐在被窝里回答他。
“算啦!老高就一礼拜值一个上半夜吧!照顾他岁数大吧。”学习号是一凤入林百鸟无声,二牢头不说话了,只说“都听大哥的吧!”。
从此,我每周值一次上半夜的班,直到押送我去团河劳教所为止,我一共值过6次班。
我知道之所以学习号在吃喝拉撒睡方面都在照顾我,那绝不是学习号X某良心发现,而是那位好心的W管教在关照我,我永远感谢他,我永远念他的好!
善良的W管教是何许人也?我听我在死囚牢的C陪号(C过去也是这个看守所的警察)说过:W管教在文革初期,因为写大字报得罪了公安局的某个领导,而被开除出警察队伍,投入茶淀清河劳改农场,以反革命罪的名义判了他15年大刑,文革结束他才平反,重新回到警察队伍;否则,他也是生死难料,不知所终。
我想也许是W管教和我是同病相怜吧!反正是他照顾了我,我会永远感谢他!
                                                  北京:高洪明
                                                  手机:13522267658
                                                  2013523






2013年8月19日星期一

高洪明朝阳出入境接待大厅“碰壁”记

                        高洪明朝阳出入境接待大厅“碰壁”记
                                高洪明
高洪明尽管只是一个北京市城镇低保待遇领取者,但他突发奇想,有朝一日出境旅游,近则台湾香港澳门游,远则韩日、新马泰游,梦想五洲三大洋游。于是,他想到了办护照。
昨天2013816日上午1010分,高洪明来到了北京市朝阳区霄云路霄云里1号的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出入境接待大厅,咨询并尝试办理出国护照。
接待大厅,男女老少,熙熙攘攘,不亚于超市、医院和农贸市场。高洪明有点儿眼晕了。     接待大厅里:有《领表》指示牌,那里排着一长队人;有《照相》指示牌,那里也排着一长队人;有《交表》指示牌,那里排着一堆人;有《交款》指示牌,那里每个窗口都排着108个人;有《领证》指示牌,那里的每个窗口也排着几个人;在《咨询》指示牌那里,比较清闲,没有人排队。朝阳出入境接待大厅总体服务周到,秩序良好,只是人满为患。
高洪明首先选择了咨询。
高洪明:请问,怎么办理护照啊?
女民警(穿警服,未注意警牌臂章):办理护照先领表、照相,再填表、交表、领回执,然后交费,7个工作日后可以领取护照。
高洪明:我想打听一下我能不能办护照?
女民警:那您就去交表处那儿问问吧!他们知道您能不能办理护照。
高洪明:谢谢!
女民警:不客气。
高洪明举目环视了一下接待大厅,看到了交表排队处,他穿过来来往往的人堆,径直来到正在办理交表审查的女民警面前。
高洪明:我想和您打听一下,我能不能办理护照?
可能问话的声音小,没有哪个民警搭理他。
高洪明(提高了嗓音):我想和您打听一下,我能不能办理护照?
男民警(站在女民警身后搭话了):谁都能办理护照!您拿着身份证、户口簿,到那边先领表、照相,填表后再来这交表审查办理。
高洪明:我的情况特殊,您先帮我查一查我能不能办理护照!能办,我就排队领表照相,不能办,我就不耽误工夫了。
女民警面前那个交表的人刚好完事儿起身走了,腾出一只不锈钢高腿的小圆凳在那里。
女民警高挑端庄秀气,短发一脸健康色,站起身来,面朝着高洪明;警牌看得清楚。
女民警:您坐下慢慢说!
高洪明(坐下了):谢谢啦!
高洪明:您帮我查一查我能不能办理护照?
女民警(也坐下了,她身后还站着3个辅警12女):您说说您有什么特殊情况?
高洪明:我坐过几年牢,不知道我能不能办理护照?
女民警:这种情况过了期限也能办理护照,应当不碍事。
高洪明:我的情况特殊,还是麻烦您帮我查一查,免得我白搭工夫!
女民警:把身份证给我!
高洪明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递给女民警,女民警接了过去。
高洪明坐在小圆凳上,静静地看着女民警在认真地操作着她面前的电脑,女民警身后的那3个辅警也好奇地盯着电脑屏幕注视着。
女民警右手轻轻地移动着鼠标,眼睛注视着电脑屏幕,在点击着什么;她又摆了摆电脑键盘,用双手10指敲打着什么。高洪明和女民警身后的3个辅警都饶有兴趣地看着女民警的电脑操作。接着,女民警的右手拿起放在电脑桌面上高洪明的身份证,然后放在她左手边的一个长方形扁平的验证数码器上,她再用10指敲击着电脑键盘,她又用右手移动了几下电脑鼠标,她注视着电脑屏幕。
女民警(自言自语地):“不能出境!”
高洪明听了“不能出境”4个字很坦然;女民警身后那3个辅警看了听了“不能出境”4个字,面带惊讶不解的样子,两个女辅警还愣愣地勾肩搭背地站在那里。
高洪明:谁规定的,我不能出境?!
女民警:不知道!
高洪明:我什么时候能够出境?
女民警:不知道!
高洪明(站起身来):麻烦您了,谢谢!
高洪明头也不回地穿过大厅几队人群,1020分,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朝阳分局出入境接待大厅,来到405路麦子店西街公交车站,坐上405路车回家了。
高洪明回到家里,打开电脑,搜索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出境入境管理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法》,认真研读了一遍,才明白了自己“不能出境”的法律出处:
一、《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出境入境管理法》第八条第(五)款规定:“国务院有关主管机关认为出境后将对国家安全造成危害或者对国家利益造成重大损失的。”“不批准出境”。
二、《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法》第十三条第(七)款规定:“国务院有关主管部门认为出境后将对国家安全造成危害或者对国家利益造成重大损失的。”“护照签发机关不予签发护照”。
可是,高洪明百思不得其解:
他虽然在1999629日,因积极参与中国民主党京津党部的创建和发展活动,积极参与中国民主党联合总部的创建和发展活动,而遭到北京警方逮捕,他又被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以”颠覆国家政权罪“的名义提起公诉,又被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以“颠覆国家政权罪”的名义判处8年徒刑;
但是,高洪明于2007628日刑满出狱,于2009628日剥夺政治权利二年期限已过,于201111月份他以合法公民与选民的身份领取了朝阳区地方人大代表换届选举的选民证;
这足以证明高洪明至少从2011119日起,他就是一个合法合格的中国公民了,他就是一个合法合格的北京市民了。
高洪明认为:国务院有关主管机关(或部门)即中国公安部,电脑指令,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出入境接待大厅告知高洪明“不能出境”,并不给办理护照;这完全是违宪违法的。
高洪明对此,向中国公安部提出强烈抗议!
高洪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和法律准备:
向中国公安部讨回自己作为中国公民的出入境权利!
向中国公安部讨回自己作为中国公民的持有护照权利!
                                                北京:高洪明
                                                手机:13522267658
                                                2013817日下午13:49


2013年8月16日星期五

从8.15日本投降纪念日想到的

                       从8.15日本投降纪念日想到的
                               高洪明
今天是815日,是日本法西斯投降纪念日,68年前的今天日本天皇裕仁向全世界宣告日本向包括中国在内的同盟国无条件投降,从此中国抗日战争胜利结束了。
我知道中国抗日战争的史书卷帙浩繁,汗牛充栋,我没有那么多兴趣、精力和时间去研究它;但是,我却从今年今天的8.15日本投降纪念日想到了几个问题,下面公开谈谈:
第一个问题是:中国抗日了胜利了
这个问题是千真万确的,是不容置疑的,是板上钉钉的,是包括日本在内的全世界各国政府和人民都家喻户晓,人人知道的。
第二个问题是:中国没有亲手打败日本侵略者并把它赶出中国
这个问题也是千真万确的,也是不容置疑的。谁都不能否认:中国抗日战争如果当年没有美国和前苏联对日本侵略者进行决定性的致命的攻击,那么中国抗日战争胜利恐怕还要延长10年、8年,或许延长一、二十年;甚至还真有可能出现中日双方进行停战谈判,日本“从容体面”撤离中国的历史结局。
第三个问题是:中国钓鱼岛至今不能光复
这个问题中国至今不能解决的根本原因和基本原因,就是当年中国没有亲手打败日本侵略者并把它赶出中国;中国如无当初,何来今日?
第四个问题是:日本政客参拜靖国神社为什么那么刺痛中国神经?
日本政客每每参拜靖国神社,为什么都会深深刺痛中国政府和国民的神经,都会引起中国政府和国民的强烈抗议呢?答案就是中国当年没有亲手打败日本侵略者并把它赶出中国。
日本政客参拜靖国神社,难道靖国神社里就没有摆放射杀美国军人和前苏联军人的日本军人的牌位吗?为什么美国和俄罗斯不那么神经过敏?不那么刺痛本国政府和国民的神经?答案就是美国和前苏联亲手打败了日本侵略者,美国占领了日本,前苏联占领了北方四岛;在美国和俄罗斯看来,日本政客参拜靖国神社只是日本人对本国战争亡灵的一种悼念而已,岂有他哉?
第五个问题是:日本“修宪”“扩军”为什么中国那么神经过敏?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当年日本扩军打败过中国,侵占过中国,歧视过中国,至今日本从骨子里仍看不起中国,至今中国仍或多或少还有恐日病、崇日病;原因就是中国当年没有亲手打败日本侵略者并把它赶出中国。
第六个问题是:中国综合国力远超日本之日,就是中日睦邻友好之时
这个问题用不着本人在此论述,答案:就是中国综合国力必须远超日本,经济远超日本,科技远超日本,军力远超日本;一旦中日发生武装冲突(如中国光复钓鱼岛)或爆发战争(如中国捍卫海洋权益、海洋安全和海洋通道)就必须打败日本;只有如此,中日才能真正睦邻友好,才能世世代代友好下去;否则,中日睦邻友好只能是中国自作多情罢了。
第七个问题是:日本政客参拜靖国神社,中国政治家们拜谒什么?
中国人不得不佩服日本人对为国捐躯的军人们的感恩与怀念之情,中国政治家们不得不佩服日本政客对为国捐躯的军人们的感恩与怀念之情。
日本政客每每参拜靖国神社,难道中国政治家们就对此无动于衷吗?
中国政治家们为什么不能年年清明节去拜谒人民英雄纪念碑呢?
中国政治家们为什么不能年年93日去拜谒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呢?
民心人心高于一切!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民族形象高于一切!
                                                 北京:高洪明
                                                 手机:13522267658
                                                 2013815日上午6:30

   

2013年8月9日星期五

高洪明和您聊点儿监狱里的事儿之十六

                        高洪明和您聊点儿监狱里的事儿之十六
                                  高洪明
吃早饭开庭去
今天是1995325
大哥!开水(即热水)来了。”早上经常站在铁栅栏牢门边上司职筒道望风的那个小伙子(即二板儿也即二牢头)向学习号报告着。
“准备打水!”学习号一声令下,只见一个年轻的同号(即水头)腾地一下从正在坐板儿的方阵中站起来,快步走进坛儿里提出一只铁皮水桶,又几步走到牢房门前,左手扶着水桶,右手扶着牢门铁栅栏,张望着等候着。
一会儿送开水的车来了,靠在牢房铁栅栏门前,一个送水劳动号把一根胶皮水管顺着牢房铁栅栏门的空档伸进来,水头赶紧挪着水桶接着水管,外面送水劳动号把送水车上固定的装水用的大号汽油桶的水龙头拧开,热水就流进水桶里,当热水快装满的时候,水头说声好了,外面送水的劳动号就关上水龙头,水头说声谢谢大哥,送水车就走了。
此时水头的工作还没有完,他赶紧走到学习号坐的牢房西北角边上,把一个学习号专用的用棉被缝制并严密包裹带盖儿的水桶从地床上搬下来,打开专用水桶的桶盖,再提起刚才打的那桶热水倒在学习号专用的水桶里,盖好盖儿再给学习号搬到跟前,这水头才算完事。
“有没有喝开水的?谁喝谁过来打!”学习号坐在他那棉被做成的圆形墩子上发问。
不知为什么,没有人搭话,难道大家睡了一夜都不口渴?我有些纳闷。
“我渴了,我喝点儿!”我不知深浅地喊了一句,那么多人都转过脸来用惊奇不解的眼光看着我,当时我也有点儿不知所以然了。
“高洪明,你拿自己的碗过来喝吧!”我连忙答应着,连忙站起来,连忙说谢谢大哥。
我赶紧去坛儿里,从装着全号人餐具的塑料盆里挑出自己的饭碗来到学习号面前,诚惶诚恐地等着拿碗接热水,只见水头提起刚才他接水的水桶,把水桶里的水底子倒在我的碗里。我没敢再说什么,就端着碗回到我的位置上,一边坐板儿一边喝水了。
后来我才知道,热水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今天学习号给了我面子,要换别人一准挨骂。从此我不再要热水喝了。
昨天天色太晚,我没注意牢房北墙高处是什么,今天天光大亮,我看到牢房北墙高处是一排高高的明亮的玻璃窗户,和牢房北墙一样长,有大约2米高,可以看到那里面不断有绿色着装的人持枪在走动。老维子对我说,那是马道,是武警战士巡逻用的。
不大工夫送上午饭的来了,学习号兴奋地高喊一声“开饭了!都找个杈儿落好!”。大家都站起来,三三两两坐满了整个牢房。后来我才知道,杈儿就是地方或位置的意思。
二牢头站在牢房铁栅栏门边上,一个同号(即饭头)赶紧到坛儿里提出一只水桶和一个塑料箱子(可能是装啤酒用的)也来到铁栅栏门边上,二牢头在站着等候,饭头在蹲着等候。
一会儿牢门被值班警察打开了,二牢头和饭头走出牢门;二牢头用塑料箱子装窝头,每人两个装了多半箱;饭头用水桶打菜汤,每人一碗装了多半桶;然后他俩把饭菜提进牢房。
值班警察把牢门关上了,送饭车走了,值班警察也走了。
饭头开始发饭了,他先问学习号那个伙食团(包括二板儿三板儿和小崽)要几个窝头,要不要菜汤,窝头要几个给几个,菜汤打稠的要多少打多少;当然他们也不多要,因为他们自己往往开小灶,吃些火腿肠、方便面、榨菜等等自购食品。
“你,你,你,还有他,他!过来!大哥给你们几根火腿肠和几袋方便面吃!”学习号和颜悦色地招呼着几个人。
那几个人受宠若惊地点头哈腰地来到学习号面前接了学习号赏给他们的食品,他们连声“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地感激学习号,然后他们回到自己的伙食团里,自己吃自己的了。
饭头带着自己的帮手,发给每人两个窝头,舀给每人一小碗漂着几片菜叶的菜汤,然后每个人都低着头自己吃自己的。
饭头给自己的哥们儿、瓷器或他看着顺眼的人,多给个窝头,多盛点稠的菜汤,或者多撇些汤油肥膘馅,这就算是照顾自己人了。
饭头给了我两个窝头,盛了一小碗菜汤,里面还真有十几片菜叶和几粒肥膘馅,我把饭菜狼吞虎咽地吃下去,然后拿着饭碗和饭勺儿准备去清洗。我边上的人说,不用自己清洗,有专人清洗。一会儿饭头让一个同号过来把大家的饭碗和饭勺儿一齐敛走了,一齐清洗了。
我看到学习号的伙食团的餐具是一个同号专门给他们清洗的,还要用洗涤灵清洗;大家的餐具用不用洗涤灵清洗,我就不知道了。
牢房里刚刚吃完饭,学习号就大声招呼大家坐板儿了,大家按部就班坐好了,还是人人都是盘腿坐。我坐在那里屁股难受,两个屁股蛋子倒换着坐着也不好受。
忽然,望风的二牢头小声喊了一声“W管教来了!”,除了学习号之外个个都坐成了标准的跏趺坐。
W管教打开牢门,朝里喊了一声:“高洪明,你出来!送你去法院开庭啦!”
我连忙答应着,但没有站起来,因为我不知道该不该站起来。
“高洪明,还不站起来!W管教喊你呐。”学习号站起来用手招呼着我。
我赶紧站起来快步走出牢门,站在牢门一边,等着W管教发话。
“走吧!外边有人等着你呐。”W管教给我发了指令。
我快步朝看守所大铁栅栏门走去,W管教跟在后面。
看守所大铁栅栏门外,那里有两个陌生的着装整齐的警察在那等着我。
我走出看守所大铁栅栏门,那两个陌生的警察带我来到停在预审楼前的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旁边;我看车在着着火,是北京牌212,车头是左右开门,车厢是两扇后开门。
这两个陌生警察,一个老成的给我把手铐戴好,另一个年轻的帮我拉开车门让我上车;我上车一看车厢里有左右两排座位,是人造革的,一边可坐两三个人,我自己坐在了右边,那两个陌生的警察坐在了左边,透过后车厢上方的玻璃可以看到开车的司机也是着装警察。
“开吧!L哥。”那个老成的警察轻轻地在和司机打着招呼。
“好唻!开车。”司机干脆的答应着,随着踩油门声、挂档声响起,吉普车一溜烟儿似的开出了预审处的大院。
吉普车沿着宽阔笔直的柏油马路在飞快地向西奔驰,我感觉有一点头昏眼花,感觉有一点眼睛耳朵不够用了。
我知道,我297天一直关押在不见天日的死囚牢里,因此:
我对温暖明亮的阳光陌生了;
我对清新流动的空气久违了;
我对车水马龙的道路生疏了;
我对熙熙攘攘的人群眼花了;
我对迎面而来的景致目不暇接了;
总之我对一路上周围的环境真的有一点不适应了。
北京吉普车在左拐之后车轮滚滚继续向前,很快地我对周围疾驰向后流动的环境适应了,我对扑面而来的一切映象都饱含着亲切感,我真的想把这良辰美景拥抱在怀里,不愿再让她失去。
此时我心中充满了诗情画意:
温暖的阳光在沐浴着我;
清新的空气在抚摸着我;
吐绿的杨柳在欢迎着我;
美丽的花儿在陶醉着我;
啼叫的鸟儿在招呼着我;
东方的太阳不再刺眼;
路人的眼光不再陌生;
街景的繁华不再喧嚣;
我又返回了人间天堂,
暂时忘记了人间地狱。
北京吉普车从宽阔的大马路驶入了狭窄的小胡同,三拐两拐开进了东城区人民法院的大门,我看到了它的牌匾。
这时我的心绪回到了现实,我要面对司法不公,我要挑战北京市劳动教养委员会,我要与他们对簿公堂。
那两个陌生的警察把我带到2楼的一个房间里,那个老成的警察给我打开了双手戴着的手铐,让我先在椅子上坐一会儿,那个年轻的警察出去了,我已无心观察这间办公室的情景,我在设想开庭可能出现的情况。
很快的刚出去的那个年轻的警察回来了,他招呼着那个老成的警察,他俩一前一后押着我向另一个房间走去。
我进入这个房间之后,我环视打量着这个房间的情况:我确信这个房间就是法庭,因为它的正面墙上悬挂着国徽,但它并不金光闪闪,可能是房间光线不好的缘故;只是这个法庭太逼仄了,大概只有一间普通的办公室那么大,我看只能坐十几个人;国徽下方摆放着法官的审判台,它的前面摆放着一张办公桌;审判台的前面左右两边各摆放着一张长条办公桌,上面各摆放着一块牌子;我进门处摆放着两张长条靠背椅,可坐56个人;这个法庭可称是微型法庭或迷你法庭了。
我还站在法庭的门儿里观察这个法庭,这时从我身后进来一个身著蓝色制服的法官,他指了指右边那张长条办公桌对我说:“高洪明!你坐那。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到这张办公桌后面有一把椅子,我走过去坐下了。
一会儿,法庭的所有的座位都让人坐满了:国徽下方的审判台后边坐着3个法官,中间坐的是个男性中年人,他的左首坐着一个男的,右首坐着一个女的;审判台前边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女的书记员;在我对面长条办公桌后面坐着一男一女,都着便装,左边坐着男的右边坐着女的,他们长条办公桌上摆的牌子上写的是“被告”两个黑体字;法庭门口处摆放的两张长条靠背椅上坐着5个身着蓝色制服的人,前排3个后排两个,清一色的男性,可能他们都是法院的人;在法庭正面左边架着一个摄像机,一个摄像师在聚精会神地拍摄;开着北京吉普车押送我来法院的那3个警察并没有在开庭现场;我心想出席开庭的人数整整一个班。
“大家请安静!现在我宣布法庭注意事项。”坐在审判台后面中间的那个中年法官清了清喉咙大声说着。
“先等等,我看看我这儿摆放的牌子上写的是什么?”当时我忘了把牌子转一下我就可以看到牌子上写的是什么字了,而我却站起来转到自己面前这张长条办公桌的正面看了看牌子上写的是什么字,我看是“原告”两个黑体字,这才返回坐好。
审判长刚要讲话,这时我才发现我的亲属没有一个人到场,我又赶紧站了起来。
“审判长!我的亲属为什么一个没来?你们开庭公告了吗?我的亲属你们通知了吗?”我忘记了这是森严的法庭,我气愤地对着审判长义正词严地喊了起来。
“高洪明!你坐下!这是法庭,不允许随便讲话,讲话必须得到审判长的许可才行。”审判长对我大声呵斥着,他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差点儿站了起来;但我可以判断他的屁股已经离开了审判长的宝座了。
“高洪明,我负责任地告诉你,昨天法院张贴了本案开庭的公告。”
“你们什么时候公布的?你们下班之前公布有什么用?”我当即反驳了审判长。
“法院什么时间张贴开庭公告是法院的事,与你无关。”审判长在强词夺理。
“我的亲属为什么一个没来?你们通知他们了吗?”我反问审判长。
“通知你的亲属,法院没有这个义务,他们可以自己来法院看看开庭公告。”
“审判长!你说的完全是谬论,你们既不通知我的亲属,又不通知我的亲属什么时间张贴开庭公告,难道你们想让我的亲属天天不上班,天天守着法院门口看你们的开庭公告吗?”
我听不得审判长满口歪理,我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我又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喊着。
“高洪明!你坐好了!现在正式开庭。”审判长不容我说话了,强行宣布开庭了。
事到如今,我只好沉默了。
此情此景已经证实了我早已作出的正确判断:即今天的行政官司只是法官在演戏,官司我是输定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必要跟他们较真了,除了我无法容忍的之外。
接着,中年法官宣布完了法庭注意事项后,又宣布了合议庭组成人员:
他自己是审判长叫LBW,那个女法官叫WYD,那个男法官叫SYD,那个女书记员叫YPY
审判长继续核对了原被告的各自身份:
原告高洪明;
被告北京市人民政府劳动教养委员会法定代表人苏仲祥,职务主任;
委托代理人YXL,男,劳动教养委员会的干部;
委托代理人LH,女,劳动教养委员会的干部。
审判长:原告高洪明不服被告作出的对原告进行劳动教养二年的决定书。现在开庭审理。
此时,我朝法庭正面看时,原来摆放的摄像机和摄像师已经撤退了,不知是什么原因。
我与北京市劳动教养委员会的这场行政官司是一面倒的官司,这个审判长出奇的不公正或者说出奇的不地道。为什么这么说他呢?
一、这个审判长动不动就打断我这个原告的发言,打断我的思路,经常不让我把话说完;
二、这个审判长放纵被告北京市劳动教养委员会主任苏仲祥的委托代理人的发言,从不打断他的发言,总让他从容不迫地发言;
三、这个审判长动不动就让我出示证据,他知道我被关押297天了,身上没有证据;
四、这个审判长动不动就认定被告北京市劳动教养委员会主任苏仲祥的委托代理人出示的所谓书证就是有效的证据,而我这个原告的有力反驳总是无效。
到此时,我已经懒得与被告北京市劳动教养委员会主任苏仲祥的委托代理人进行什么争论了,我对这个审判长说:“被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你爱怎么判就怎么判吧,我这个原告只能任人宰割了,只能任被告和法院任意宰割了。”
这个审判长不在乎我说什么,他的任务是坚持要把这场政治闹剧演下去,直至落幕。
我这个原告与被告之间唇枪舌剑的争论细节,由于年深日久我已忘记了许多,但有两个情节不会忘记。
一个是被告对我的正义形象进行污蔑,一个是被告拿出了北京武警天安门广场国旗班给被告写的证据,这是令人啼笑皆非的。
被告委托代理人YXL在叙述我如何骑着自行车奔赴天安门广场的正义形象时,使用了“慌慌张张和惊慌失措”两个词。
我当即怒斥了被告,我说:“我当时是精神焕发,一往无前,因为我去天安门广场抛撒纸钱是为了悼念六四死难者,是为了要求中央平反六四事件 ,我采取的行为是正义的,我何必“慌慌张张和惊慌失措”呢?”
被告委托代理人YXL,为了证明我去天安门广场抛撒纸钱的准确时间,竟然出示了被告要求天安门广场国旗班写的一张证据,国旗班证实1994531日下午1938分国旗降落。
我当即反驳了被告,我说:“每天国旗降落的准确时间,每天北京的日报和晚报都刊登准确的预告,天安门广场也有电子显示屏,每天都发布国旗降落时间的准确预告,这你们何必兴师动众有劳国旗班的战士呢?”
被告面对我这番义正言辞的反驳,被告理屈词穷了,哑口无言了。
这个审判长早就不耐烦了,他站起来宣布开庭审理结束,又说暂时休庭,等一会儿合议庭当庭宣布本案审判结果,3个法官退庭了。
此时我已无心听本案的审判结果了,因为我早就料到我这场官司是必输无疑的。
    我耐着性子在原告座位上坐着,不大工夫,3个法官又都出来了,这个审判长宣布了本案的判决结果.
    他宣布判决如下:
    维持被告劳动教养委员会一九九四年九月九日对原告高洪明作出的劳动教养二年的决定。
    案件受理费八十元,由原告高洪明负担(已缴纳)。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并按照对方当事人的人数提出副本,上诉于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
这个审判长宣读完判决书后,这场民告官的审判闹剧他就演完了。
他走到我跟前说:“你不服本案判决还可以上诉吗?过两天我们送给你判决书;我劝你一句话,和政府打官司你能打赢吗?”
我听了,我气愤,我沉默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我很快心情平静了,我还坐在那里。
一会儿那两个押送我的陌生警察进来了,对我说:“高洪明,完事儿啦!送你回去吧!”
我抬起屁股站起来回答他俩:“走吧!送我回看守所吧!”
北京吉普车拉着我按照原路返回,车子飞快依旧,向着看守所奔驰。
此时此刻,我没有任何感想,我闭目养神了。

    
作者简介:高洪明,男,19505月生于山东,长于北京,18岁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屯垦戍边10年,返城后供职北京外交人员服务局。
1994531日,只身奔赴天安门广场准备抛撒纸钱,悼念六四死难者,要求平反六四未果,被当局以“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劳动教养二年;初关北京市东城区看守所死囚牢,又中转北京市团河劳教所,后送地处黑龙江省甘南县的北京市双河劳教所。
1999629日,因参与中国民主党京津党部的创建和发展活动,被当局以“颠覆国家政权罪”的名义判处8年徒刑;初押北京市公安局看守所,又中转北京市监狱的外地罪犯遣送处,后送北京市第二监狱服刑,从北京市少年犯罪管教所内的北京市监狱管理局出监教育中心刑满释放。
拙作《高洪明和您聊点儿监狱里的事儿》,就是作者前后坐牢10年亲身经历的回忆。
历练十年监狱苦,铸就一颗报国心。这是作者有生之年的心态和志愿。
                                         北京:高洪明
                                         手机:13522267658
                                                                                   2013年5月21日